紀童的眼睛被毀了。
“眼珠被挖出來,眼部神經也全部用煙燻壞了。”萬炙已經幫紀童檢查過了,九爺不僅把紀童眼珠挖出來還專門燻壞了神經,自然是防著狼。
九爺知道狼醫術高超,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高超,萬一能給紀童再按一雙眼珠子呢,所以直接把神經也都燻死,狼就回天乏術了。
“不僅如此。”萬炙拿下了眼鏡,沒有再戴上,嘴角的笑容完美到了極致,“喉嚨毀了,耳朵聾了手腳也廢了。”
“他在等你回來。”最後一句話,萬炙說完,就離開了。
狼走到紀童身邊,坐在地上,伸手把紀童摟進懷裡,紀童像是感覺到他的溫度,努力蠕動著身子往狼懷裡蹭了蹭,狼接過連破遞給他的毛巾,一點點擦拭著紀童的臉。
紀童長得很美,一種雌雄莫辨的美,就算現在三十多了,還給人一種少年時期的纖細青澀,也恰恰是這種美,讓紀童從小受盡了苦頭。
紀童張嘴努力說著什麼,可是喉嚨裡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還有血不斷流出。
看著有幾分恐怖,狼低頭輕輕吻上了紀童的唇,紀童一下子安靜了,等狼抬起頭的時候,紀童嘴角竟帶著幾分笑容,幸福而沉靜。
狼能看懂唇語,自然也看出了紀童說的,九爺的證據,他交給葉文祈了。
就是為了這些證據,紀童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九爺發現了紀童在查他,就直接毀了紀童查出來的資料,還把紀童給變成了這個樣子,讓紀童再也說不出來話,聽到聲音也寫不出來字。
然後把這樣的紀童還給了狼,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示威。
可是九爺不會想到,紀童早就把證據交給了葉文祈,這次被九爺發現他在找證據,正是紀童的設計,因為當初時間太短,他難免會留下些痕跡,已經被九爺隱隱察覺了,他怕九爺知道他已經把證據交給狼了,對狼他們窮追猛打,紀童用自己給狼爭取了時間。
紀童雖沒有說那麼多,可是狼怎麼會不懂,就連萬炙蒼聖疏德諾都懂。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說,因為這是紀童的心意,對狼的心意。
他們沒有資格說,也不能說。
更何況,說了紀童也聽不見了。
狼的吻落在紀童額頭,鼻尖,臉頰,唇上,溫柔而纏綿,像是愛人之間的溫存,紀童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純真而快樂。
狼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修剪的很乾淨,握著的手術刀穩穩插在紀童心口處。
手術刀很利,狼的動作也很快,拔掉手術刀後,傷口幾乎沒有流血。
紀童的呼吸消失了,可是笑容依然存在。
要不是臉上的紗布和身上的傷口,更像是正在熟睡,而且做著一個美夢一樣。
狼把紀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讓他平躺下來,雙手擺放在他的胸前,蒼聖疏拿出一把刀直接削掉了自己一縷頭髮,放到紀童手心裡,萬炙的眼鏡掛在紀童的領口處。
德諾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條一直帶著的銀色鏈子,動作很輕地給紀童戴上了,而狼把那把殺死紀童的手術刀放在了紀童的手裡。
這把刀是一直陪著狼的,這是在他成功殺死當初他們訓練營的上一個狼,取得狼這個名字的時候,得到的獎勵。
總共三把,一把當初殺死他們訓練營首領的時候,連著那人的屍體一起燒了,一把就在這裡。
這三把刀可以說是狼最貼身的東西,更是代表這狼的誕生。
伸手拽過一邊的毯子,狼用毯子把紀童蓋住了,“睡吧。”
沒有眼鏡遮掩的萬炙,帶著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危險而優雅,他看向狼,“王只願死在皇的手裡。”是一種勸慰。
狼殺死了紀童,可是這也是紀童的選擇,他們這樣人是不允許自己沒有尊嚴的活著。
更不允許自己死在不如自己的人手裡,王能死在皇的手裡,也是一種歸宿。
“我知道。”狼走到葉文祈的身旁,從醫藥箱裡掏出一瓶令渾身肌肉都無力的藥,給葉文祈注射進去後,才開始搜身。
紀童說過,那些資料交給了葉文祈,那麼他一定要找到。
要是……葉文祈把資料丟了的話……
“你會怎麼辦?”萬炙忽然問道。
“找到,親手交到你手裡。”狼明白萬炙的意思,直接回答道。
狼在葉文祈襪子裡找出了小銼刀,看了一會,就交給了萬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