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葉文祈情緒平靜了下來,他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臉埋在雙腿間。
狼說的沒有錯,他讓人噁心。
“殺個人還要裝偽善,葉文祈你可以多立幾個牌坊。”狼起身,“自己想清楚,你到底要走什麼樣的路。”說完,就朝著臥室走去。
葉文祈的那些花招,狼都看出來了。
這也是蒼聖疏會說好聰明的孩子這話的原因,既是誇獎也是一種諷刺。
聰明的算準每一步,就連人性都在他的計算範圍,充分的利用了周圍的環境,甚至角度。
犯人是撞牆而死,更準確的是撞到牆上那塊凸起死的。
葉文祈在之前都已經檢查過四周的環境,特別是牆面,他不可能沒有發現這些。
要說葉文祈是因為手軟猶豫才準備不聽狼的放過那犯人一次,可是為什麼後來偏偏是那犯人撞牆而死,而葉文祈像是準備好了一切一樣。
狼是不相信巧合的,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多巧合。
葉文祈有心計會用心計,狼其實是高興的,但是當用盡心計甚至賭上自己的生命危險,只為了一個男人心中的形象的時候,狼是看不起他的。
就像狼說的,噁心。
明明有殺那人的心,是為了發洩為了證明或者為了活著,哪種理由都好,可是偏偏要給人一種我不想殺他,殺他是無奈的假象。
這樣的葉文祈,狼是看不起的。
狼可是說是恨著那些偽君子的,當初他的家就是被那些偽君子給毀了的,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樣子,白天還一起吃飯聊天,晚上就帶人闖進了他的家。
狼遇見真小人只會一笑過去,甚至還有些佩服,可是這種偽君子,除非能騙過他的,否則下手絕不會留情。
直接躺倒床上,狼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樑,他是不是對葉文祈太特殊了點?
葉文祈明白狼的意思,他其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不想讓蕭晟覺得他已經變得能輕易下殺手而已。
看著那犯人後頸,他是有殺意的,可是他掙扎了,自從來到監獄後,他見了不少死人,可是自己動手確實是第一次。
他是算計到了,甚至他起身離開的位置他都有計算,可是,只要那個人不攻擊他,他就不會真的殺了那個人,他是真的不……
想到這裡,葉文祈忽然狠狠給自己了一巴掌,他到這個時候,還在為自己找藉口。
是的,藉口完完全全的藉口。
他為自己殺人找藉口,甚至為自己後來的卑鄙找藉口。
葉文祈緩緩站起身,一步步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狼當初說的很對,他就是那種既想當婊、子又想立貞、潔牌坊的人。
平靜地推開門,葉文祈走了進去,狼正斜靠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聽見他進來,頭也沒有抬一下。
葉文祈走到狼身邊,只是把染著血的手伸到狼的眼前。
狼盯著葉文祈的手許久,這雙手已經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樣柔軟無力,自己的訓練讓這雙手多出了許多繭子。
現在更是染上了鮮血和灰塵,那種幹在手上的顏色,給人一種骯髒和厭惡感。
狼順著這雙手看向葉文祈的臉,勉強算是斯文秀氣的臉兩邊各有一個巴掌印,一個是自己打的,一個……應該是他自己打的。
葉文祈的眼睛是狼最喜歡的,像極了記憶裡的那個人,其實那個人早已模糊,畢竟已經分開了那麼久。
狼甚至記不得那人的樣貌,只記得那雙眼,當初就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
“去洗澡履行工作。”狼放下手中的書,冷聲說道。
葉文祈點點頭,鬆了一口氣,心中知道,這怕是最後一次了。
水衝去了他身上的血跡,大片的青紫傷痕襯著白皙的面板,竟多出幾分凌虐的美感。
整個後背都是青紫的,後腰上的那一塊尤為明顯,已經發黑了,剛剛葉文祈自己碰一下都覺得疼。
狼看到走進來的葉文祈,眼中微微閃過驚訝,這是他第一次在不是黑暗的情況下,赤、裸著身體站在自己面前。
只是,看著葉文祈身上的傷痕,這還真是影響美觀。
狼雖算不上什麼好情人,可是他也沒有什麼變態的嗜好,把手中的書扔到一邊,狼站起身伸開手臂看著葉文祈。
葉文祈抿了下唇,狼只是答應不放棄他,可是沒有說放過他。
伸手幫狼脫掉上衣,可是當他伸手要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