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你聽我說,你先安靜一些,”一雙手用力地按住他妄圖撐起來的肩膀,讓他動憚不得,“你聽我說,小景已經去了,她走得很安靜,也留了最後的遺言,晨曦正在幫她完成,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不然小景會走得不安心的。”
小景走了!那個美麗又年輕的女孩子,剛剛還在他面前燦爛地微笑的女孩子,就這麼不見了!如果他沒有打那通電話,小景也沒有過來,是不是就可以重新來過?他不應該打那通電話的,死去的本應該是他,是他毀了那個女孩子啊!
無數的念頭一時間全部洶湧進腦海,然後就是轟鳴一聲,所有的意識又全部退去,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好像聽到了顧晨曦的聲音,是在叫季叔嗎?還是再叫醫生?他不知道,也沒有力氣去知道了。
對不起,小景,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啊,小景!
心臟的位置被強行敲擊著,他覺得很痛,被強行喚醒的感覺,並不好,他看不到顧晨曦,可是卻可以感受到對方無處不在的氣息,如果以命償命,顧晨曦該怎麼?是自己任性了嗎?
“季叔,你不可以再睡過去,你要給我一直醒著,季叔,我只有你啊。”
青年的手緊握著他的,帶著痛楚的力度,他沒有力氣去用語言回答,卻努力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紗布包住了眼睛,恐怕現在他已經要泣不成聲了。
“季叔,你答應我的,記住,你答應我了。”手還是被用力地握著,但是他已經可以感覺到有別的人圍過來了,大概不是醫生就是秦輝夜,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顧少,你要冷靜,但是季先生需要休息,麻煩你先回去,這邊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是啊,晨曦,你忘了還有什麼沒做嗎?現在我們根本不能掩飾什麼了,我爸正在步步緊逼,你留在這裡能做什麼,小景難道就能死而復生嗎?季叔需要休息,我們的計劃也不能擱淺,只剩下最後一步了,難道你要打退堂鼓嗎?”
給讀者的話:
深深重申一下,結局必合,但番外在計劃中,準備雙滅~深深覺得這樣比較真實,不過還是想聽大家的意見
相見不如爭不見
“我會照顧哥哥的,顧晨曦,你留在這裡能做什麼呢?小景那裡的事還沒有做完呢。”
“好了,我們都先出去,你們想吵到什麼時候呢?如果想害死他的話,你們就在這裡繼續吵好了。”
最後一個聲音是顧臨行的,冷硬而理智,這也是他最想要的,一陣腳步聲後,吵吵嚷嚷的聲音終於全部退去,世界都安靜了,只剩下他一個。剛剛沒有聽到咩咩的聲音,應該是還不知道他出事的訊息,這樣也好,少一個人擔心,總是好的。
每一天都會有一個人來陪他,有時候是冬暖,有時候也會是顧臨行,更多的時候卻是秦輝夜,顧晨曦很少過來,每一次都來得匆忙,也去的匆忙,秦董的事恐怕已經牽連太大,現在連唐家也被迫加入了戰局,當然這些都是秦輝夜和顧臨行零零碎碎告訴他的,他現在可以說話,只是還是行動不便,左腿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斷了三根,顱內出血外加鎖骨骨折和肺部挫傷,能好得了才怪,眼睛也一直蒙著紗布,他有試探性的問過冬暖,得到的只是一定會好起來的安慰,他大概是真的要瞎了,劫後餘生,瞎就瞎吧。
在他幾乎確定了這個事實的之後,就拜託了一個相熟的病友帶了一套盲文的自學材料,放在枕頭底下偷偷地自學,結果第二天就被來探班的秦輝夜發現。
“季叔,你拿著這個幹什麼?盲文?你沒有發燒嗎?”秦輝夜嘖嘖有聲地說著,季夏涼都可以想象出那副和日本女人沒有差別的捂嘴的驚訝模樣。
“有備無患而已。”也懶得和他解釋,秦輝夜這樣的孔雀怎麼可能會懂他的恐懼呢?
那頭卻意外地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不需要的,你會看得見的,季叔。”
“怎麼可能。”玻璃是刺進了眼睛的,除非那個傻瓜願意去捐獻眼角膜,等等,眼角膜!秦輝夜這麼肯定語氣之下,不可能會是毫無依據的安慰,“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麼還能看的見,眼角膜是誰的!”
秦輝夜像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沉默起來,他卻更加著急了,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晨曦了,難道是晨曦的?!“是不是晨曦的!你告訴我啊!”
大概是見他情緒過於激動,秦輝夜一下子抱住了他,然後在他的耳邊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眼角膜不是晨曦的,他只是太忙了而已,季叔,你不要激動。”
“那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