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卻讓希霖的一句話一攪合,亂了陣腳。
車裡的廣播傳出一男一女兩個DJ快樂的聲音,“今天是聖誕夜。你打算和誰一起度過呢?是家人?還是朋友?還是情人呢?”
“剛才有朋友發簡訊來說,外面下雪了。這雪是不是又給你的聖誕節平添了一份浪漫的氛圍呢?”
“雪天路滑,大家享受白色聖誕的同時,也不要忘記行車安全……下面應景地送上一首LAST CHRISTMAS……”
輕快的音樂隨著電波在空氣中縈繞,希霖將茶水間收音機的音量調大了些,裡面溫柔的男中音唱著,“Last Christmas,I gave you my heart。 But the very next dayyou gave it away。This year ,to save me from tears ; I'll give it to someone special……”
真是奇怪,一首那麼傷感的歌,就配著歡快的旋律,年復一年的被人們在聖誕的大街小巷傳唱著。唱著唱著,唱慣了快樂,唱忘了傷痛。
就好像自己一樣。一次受傷,二次退縮,可是第三次,我還是會這樣義無反顧的陷進去吧。
歌裡那男人一遍一遍不停地唱著,要將自己的心交給別人,卻總是在最後說“MAYBE”。
只是MAYBE而已。
希霖站在窗前,窗外的雪花越飄越多。手機輕輕震了一下,低頭看,是羅啟行發來的簡訊。
“下雪了。”
希霖回了一條。
“嗯。”
大約是下雪的緣故,天黑得很早。街邊的小商店熱熱鬧鬧亮起了小彩燈,一派節日的氣氛。藉著斑斕的燈光,羅啟行望著身邊一反常態默默不語的希霖笑了笑,“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想好要去哪了麼?”
希霖這才想起來,這是自己發出的邀約,然而在聖誕夜和眾多熱愛開洋葷的小情侶搶座位是個不太明智的決定,希霖打了幾通訂位電話,得到的回應都是,我們已經滿客了。就要放棄的時候,希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們出城吧,聽說門頭溝有個地方能看夜景。”
羅啟行臉上掠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神情,希霖口中的“聽說”,應該是自己多年前無心的一說。那時候於皓總要搞什麼農家樂,找到了一處地方,回來向大家大吹特吹了一番。羅啟行就隨口告訴了希霖。那時候總以為未來很長很遠,所以總說“以後再去”。
但是羅啟行並沒有說破,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麼不兌現這個小小的願望呢。
兩人開到近郊DRIVE IN的快餐店,狼吞虎嚥地果腹,又在加油站的超市裡買了些貴得嚇人的零食飲料,悠然地逆著車河開去。
出了五環,兩人都有些轉向。羅啟行從雜物箱翻出一個GPS來,又不知道該輸入什麼地址。 磕磕絆絆進了門頭溝地界,詢問路邊的店家,人人都挺熱情,只是指的卻都不是一個方向。葉希霖看著儀表盤上的時間,已經過了9點,想要開口勸羅啟行回去,但是看他一副一定能找到的架勢,心裡也燃起了莫名的執著來。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會吧,到了我叫你。”羅啟行看希霖靠在椅背上話漸漸少了,卻仍強睜著眼睛,就把空調的暖風開大了點。
暖風吹在臉上很舒服,希霖也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迷迷糊糊的,希霖知道車子走了一段山路,又慢慢地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希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舒舒服服靠在羅啟行的肩膀上,身上還蓋著他的外套。
“怎麼停了。”希霖直起身來,往外套裡縮了縮。
“到了。”
希霖順著羅啟行的眼光向窗外看去,雪已經下得很大,遠處的一處處彷彿在煙霧裡一樣的亮光,應該就是自己天天生活的地方。
希霖愣愣地看了一會,和所有看夜景的人一樣,他也會想找自己的家在哪,羅啟行的家在哪……其實,什麼也看不清,可是心裡卻明白起來。愛看夜景的人,也許都追尋的是這麼一種感覺:遠處那星星點點的燈火愈加撲朔迷離,眼前這實實在在的人才愈加清晰。
雪越下越大,阻擋了全部的視線。掉落在地上的雪花不再無聲無息地化開,而是慢慢堆積了起來。
希霖將目光轉向身邊的羅啟行,他正把玩著一支菸,也沒有要抽的意思。
“回去麼?”希霖問。
“這天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