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之後,又送到了國外。
紀天昊沉悶了三個多月後,終於放棄了蓮志。
對腦的雞犬不寧的紀家來說,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可以繼續舉行少主的初夜了。不知處於什麼心情,紀天昊在最後一刻選擇的侍寢,是苗亞。
大家都知道紀天昊厭惡苗亞,可是不敢吭氣,紀老爺和夫人怕兒子又鬧絕食,於是也沒有說話。
於是,十四歲的苗亞,在沐浴更衣,盛裝打扮之後,被送進了少爺的臥房,成為了紀天昊的侍寢。
紅燭高燃,珍珠白的蠶絲寢具薰染著上等的檀香,再加上窗外的景色優美醉人,應該讓人心情愉悅又激動,可苗亞卻緊張的額頭冒汗,雙手擱在膝蓋上,不敢動彈一下。
他的左手上還戴著一枚白玉扳指,是老爺贈送的賀禮,據說價值連城。
紀天昊什麼也沒有給,這有些不合常理,但是苗亞也一點也不在乎。
在兩人相對無言地靜坐了半小時後,女傭在門外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吉時已過,兩人該上床就寢了。
紀天昊終於站起來,靠近坐在床沿上的苗亞。苗亞更加低下頭,但他能感覺不到少爺的鼻息,輕輕吐露在他的頭頂。
紀天昊修長的手指挑起苗亞的下顎,在燭光下盯著他稚氣未脫的、紅透的臉孔,苗亞心慌極了,全身緊繃著,氣都不敢喘一口。“少,少……”
紀天昊突然放開他,轉身快步離開床邊。既沒有罵他,也沒有打他,紀天昊從房間裡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進來。
第五章
日復一日,春去冬來,紀少爺都沒有要求他陪侍。
一開始,苗亞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少爺的臥室門外,知道深夜。
後來習慣了,知道少爺對他毫無興趣,變主動搬出了少爺居住的麒麟殿,肚子到偏僻的齋園住。
紀家上下都知道他失寵了,起初大家還很同情,勸苗亞想開一些,少爺不是那樣木訥的人,會對他好的。
可是日子一長,就有人懷疑是不是苗亞不夠好,所以少爺才這麼討厭他?
想想也是,苗亞在做侍童時,就是一個書呆子,只會寫字畫畫,還有研究那些無聊的甲骨文。
一個侍寢,整天鑽研在發黴的古書堆裡,能不讓人厭煩嗎?
逐漸地,流言蜚語多了起來,大多在說苗亞的壞話,希望少爺能把苗亞換掉。而紀天昊似乎沒有任何表態,只熱衷於學習和擊劍比賽,對苗亞不聞不問,似乎將他完全遺忘了。
快到春節,連紀老爺和夫人都覺得不該這樣拖下去,勸說兒子乾脆把苗亞換掉算了,紀天昊好像這才想起齋園裡住著他的侍寢,心血來潮一般,去了一趟別院。
由於居住在偏僻、路人極少的別院,又無人照顧,苗亞經常頭疼腦熱、感染風寒。
他本來就不適應沿江潮溼的氣候,加上長期臥床養病,起色變得很差。
不僅人清瘦了,原本就白皙的面板,現在都能隱隱透出經脈。
不過,紀天昊去看他的那天,苗亞精神不錯,站在積著薄雪的廊簷下,看著樹上築巢的麻雀。
大約有二十幾只那麼多,嘰嘰喳喳地飛著,跳著,還會落到苗亞的面前。
苗亞伸出凍紅的手,一隻麻雀變飛快地落在了他的掌心,抖了抖潮溼的羽毛。像在休憩,又像在撒嬌。
紀天昊知道麻雀是最不親人的鳥類,雖然活潑,但十分警惕,要收在籠子裡面圈養是不可能的,可苗亞和麻雀如此親暱,是說明他的朋友,只剩下動物了嗎?
居然冷落了苗亞這麼久,紀天昊心裡有一絲愧疚,盯著苗亞淺笑的臉孔。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著苗亞,印象裡,苗亞就是個悶不出聲的孩子,個頭嬌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可是如今看來,他模樣標緻,斯文恬靜。眉梢、嘴角都透著脈脈溫情。他此刻幸福滿足的笑容,更是紀天昊從未見過的。
紀天昊心裡有不少驚異和疑問,可是一想到蓮志,又對苗亞厭惡起來,握緊拳頭。
紀天昊一邊想掉頭就走,一邊卻又邁開步子,身不由己地走向苗亞,麻雀一聽到陌生人的腳步聲,立刻飛走了,苗亞雖然沒有轉身逃走,但也顯得很吃驚,目瞪口呆地望著紀天昊。
清冷的空氣中,兩人默默地對視著,知道積雪落下屋簷,苗亞才想起來要鞠躬行禮,慌慌張張地欠身後,怯懦地叫了一聲:“……少爺。”
紀天昊“恩”的應著,沿著外廊走進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