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親戚官人(劉鎮長)問我願意不願意當官。當官其實不需要什麼編制,聘用工就可以了。他說新成立一個部門,為了輔助協調高新工業區的發展,可以給我弄個主任當,享受正股級待遇。親戚還為當年我買官不成,仕途盡毀的事耿耿於懷,他這樣做算是還我一個心願,也是還他一個心願。這半年來,我本來就生活在官商不分的環境裡。有一個官印在手,對我自然有利,所以我答應了。2010年的12月,我到新辦公室上班,人們轉口叫我劉主任。這稱呼讓我心裡彆扭,我讓他們改叫我劉所,聽起來會舒服。於是,我又回到兩年前的光景,劉所長復活了。
當了官,我工廠的法人代表就不能再使用我名字。真好,趁機我要把周巖參進來,一起搞工廠,重振周老闆當年雄風,恢復他輝煌歲月。結果,我足足哀求了一個月,周巖絲毫不動搖,不但不肯替代我位置,還不願加盟。開始,我很不瞭解他,認為他不支援我,不幫助我。他一心一意開什麼破商場,多沒大志。但後來,我發現我每天忙忙碌碌,疲於奔命,身體快垮掉。而周巖落得清閒,輕鬆每一天,他身體跟曉麗一天比一天健康,笑容掛滿了整張臉,我就明白了。周巖追求的不再是財富,而是生活。越富有越不快樂,好像成了他命運的咀咒。周巖滿意開百貨商場的生活模式,有充裕的時間送女兒上學放學,晚上可以輔導女兒功課。
周巖不但不答應跟我聯手搞工廠,還不答應把百貨商場搬到我鎮來。也就不答應跟我們住在一起。周巖做到的,只是把商場搬到離我們很近的莞城,租了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他的房間有獨立洗手間,床很大(嘿嘿)。
每週我爸媽至少去莞城一趟,說幫周巖收拾房子。其實周巖總會把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爸媽實質想看望大兒子和孫女。周巖每個週六早上都會帶曉麗過來蹭飯,於是每個星期五我便會聽見爸媽囉嗦明天做什麼菜,買什麼水果。小良不會起妒忌心,口裡念著明天要周叔叔帶他去哪玩。周胖子勤快,每次來都搶著做家務,給小良買各種禮物,總在賺分數。
周巖搬到莞城後,一週我有四五天晚在莞城過夜,當然是摟著他睡。來得如此頻繁,周巖會有意見,老說曉麗敏感,兩個男人天天睡在一起,會讓她起疑心。後來,我就每天白天過去,一見面就把他扯進屋子裡,跟他纏綿完了就走,不留宿。結果,周巖又不滿意,說我沒良心,把他嫖完就走,還不付錢。
2011年元月,也就是我開始寫這故事的前兩個月,有一天下午,我跟周巖終於獲得二人世界。我倆突然心血來潮,開著車去之前呆過的地方看看。首先我們來到初始認識的地方,周巖最開始的廠址。這廠房現在有人承租,我們毫不猶豫走了進去。老闆是湖南人,是個小胖,年紀比我小一兩歲吧。他說他見過我,可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很快,周巖跟小胖老闆用方言聊起來。我聽不懂,但能猜出他們講什麼內容。周巖看我一直盯著小胖老闆看,突然掐我,並用他龐大的身體擋住我的視線,說:“看什麼看!沒看過死肥子!”
“是呀,沒看過這麼好看的死肥子。”小胖老闆走遠了。
“就知道你不安分。”
“怎麼會!沒看見我手插在褲兜裡。要是我不安分,我早摸他大腿內側。”
“你眼睛在勾人。”
“分明是他先勾引我,不信你等下看看他對我熱情,還是對你熱情。”我惡劣地笑。
周巖有些不高興,轉身在四周溜達起來,我也跟隨他四處走。這地方改成製衣加工廠,跟三年前比面目全非。周巖走進了招待室,那個小胖老闆已經衝好茶,站起來迎接我們。
“你是上過電視吧!”小胖面對面問我。
“是吧,偶爾會有一兩次。”
“我應該在電視看過你,你穿西裝吧。”我在想,他看到的是不是前天的新聞。工地開工剪彩儀式,我出席了。見我在想,小胖繼續“你挺上鏡頭的,戴眼鏡比不戴眼鏡好看多了。”我左眼視力有問題,不過右眼一點事也沒有,戴眼鏡挺累贅的,我不會每天都戴。
“是呀,我戴眼睛穿西裝還是迷倒不少人。”我厚顏無恥一回。
“先生是哪個部門的,應該是領導吧,怎麼稱呼你?”他客氣中原來還有奉承巴結的味道。
“老闆,我可以進你臥室看看嗎?”周巖突然插話。這不小胖一直看著我說話不理他,被我言中了。周巖的臉沒那麼好看。
“這……”小胖老闆猶豫了。
“我們不進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