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從畫工上看來作畫之人並沒有很高超的技藝,卻同時可以從他對畫的保護程度看出畫中人對於他的重要性。
其中一張畫的是側臉,男人頭抵在窗戶玻璃上,眼睛微微睜開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問題,玻璃上映著他的影子,將那份認真描寫的徹底。
這不是自己在實驗室裡的情景麼,他沒想到奚越會把對自己的所見用這種方式記錄下來。
曾經他發現少年會隨身攜帶相機,總是找準時間就想拍下自己,可每次都被自己拒絕。想想可能自己當時真的沒有為他考慮很多,才讓他積累了這麼多的秘密。
轉身看著房間的那頭,一幅山水畫掛在顯眼的地方。這手法跟自己手上所拿的素描類似,想來應該是同樣出自奚越之手了。
畫面裡是悅義組織的典型建築物,在水墨的渲染下呈現出另一種形式,有些別具一格。建築的中央便是那個昔日美麗壯觀的永泉,從畫上看得出來少年很喜歡這池子,一筆一劃都描繪的很認真,連池子的水紋也都看似正在流動。
池邊站著一個人,手隨意的搭在石頭上,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柄劍,若那一身黑色的裝束換了古裝,定會給人幾分俠骨柔腸。
畫的旁邊留了一塊空間,看起來是想題字的,只是還沒有來得及。
蕭菁生很是想要嘲笑這個人一番,想到他喜歡上的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就不禁覺得這人簡直變態過了自己。
“伊維,你看,越兒對你很上心啊。”
“我說過了不準叫我的英文名。”
“我叫的是中文名啊。”
“……”雖然為人師表,可與人爭論一直都不是長項。閉嘴不再繼續話題的人看著那些盡是自己側臉的畫像,心裡有很多的感慨。
………………………
警局被來路不明的兩路人毀的差不多了,由最初的聯合攻擊警察到後來的兩路人馬對抗,整個局面有些荒唐慌亂。但大家似乎都意識到了,若不趕快抽身就真的會引來麻煩了。
無言開道沒有任何障礙,來時就已經準備好的車及時的載著人員離去,留給午夜時分的大街一道道白色的尾氣。
“小辰…”車已經開出去好遠,即使已經確定沒了危險,男人也都還是堅持將少年抱在懷裡,這讓奚越有些不能適應,“我沒事的。”
“我知道。”男人心裡想的不是剛才的鬥爭也不是那些受傷的陌生人,滿腦子的還是那些素描和山水畫。
因為一直沉浸在回憶與現實之間,整個人的狀態都透過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透露了出來。奚越看著他,覺得似乎自己這一趟把他給嚇傻了。
“以後也會沒事的。”此刻他們像是換了身份,總算是輪到少年安撫這而立之人了。
“嗯。”他用下巴抵住奚越額頭,體溫傳遞讓他能深刻的感覺到少年的存在。也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並沒有失去他。
奚越伸手摟住小辰的腰,結實的肌肉讓他嚇了一條,不過真正嚇到他的還是那根曾經見識過的細長可變動的鏈子。
“你…就是用這個來跟人對抗的?”
小辰看看他的臉沒有說話,任憑他拉出自己的隨身武器。
“不說話本宮生氣了。”
“是的,宮主。”這話讓空間裡的其餘兩人也都聽到,開車的人差點因為這個而踩錯踏板。
“我說你們能再離譜點麼?”蕭菁生的隨便只有在跟小辰相處時才會體現,即使這樣也不會讓奚越覺得輕鬆。
被警告的人一臉無所謂,只是把奚越往懷裡摟,閉上眼睛繼續思考。
“小辰,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我爸爸要我哥哥娶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我哥不肯而對方堅持要嫁,於是我哥的女朋友就跟那女人私奔了…”
“這…算哪門子的故事啊?”男人總算抽回思維看著懷中少年,詫異於這件事的詭異。
“這哪門子的故事都不算,我哥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好淒涼,沈教授若是再讓你娶安老師你就跟她講這個故事。看看她有什麼反應。”奚越狡黠的目光在車燈下顯得有些迷離,讓小辰又生出一份心疼。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沒事,以後不會有這些事了。我誰也不娶。”想了一下又說,“那要是真逼我,你還能跟她奔了?”
奚越嘴角一抽,眼珠轉動翻了一個白眼,很想罵一句“奔你妹!”
“怎麼可能,不會的,你腦子被病毒感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