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時間去化妝了,只是草草換了禮服就登臺。
作為首席,他有獨奏的部分。
十四歲本來是一個剛好開始叛逆的時期,可他卻從來沒有這種機會。
喘著粗氣出現在指揮面前,紅頭的臉頰上是密密麻麻汗珠。
“老師。”
“趕快上場。”
完美演出,贏得滿堂彩。放下手中的提琴,他先是喘著氣盯著鼓掌的觀眾,然後很小心的看著指揮老師,見到他也投來讚許的目光,才放下忐忑的心情笑了。
成長中的張奚越總是很在乎長者對自己的看法,無論那位起領導作用的人是否真的起到了作用。
散場後天空下起了大雨,這樣的天氣在夏天很常見。
站在路邊等車的少年掩護好自己的提琴,一隻手遮住額頭以便看清楚眼前。清涼的裝扮都被雨水淋溼透了,隱隱能見到衣服下的面板。
右邊一輛貨車開過來,奚越看著正在抽菸的司機,大聲地喊,“阿加西,載我一程呀。”
貨車從他面前開過去,車輪碾過水坑,濺起的汙水落在奚越光潔的小腿上,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一路滑過性感的腳踝流進鞋子裡。
“阿加西,怎麼可以這麼對待美少年。”他不滿的大聲喊,說著唏噓不已的話。
大概那個時候的他依舊是孤獨的,達不到所謂的目標,等待他的永遠是懲罰。就算成功了也沒有人跟他分享,只有一堆獎品和會所裡的party。
他不喜歡。
成長中的少年,因為沒有接受正常的思想引導,心理逐漸被活生生的扭曲了。
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總是一個人在放學路上亂竄,明明前面有目標,卻不想前進。
少年一腳踢起水坑裡的水,剛好濺到可以經過的蕭菁生的法拉利前門上,不透明的玻璃窗慢慢搖下來,露出蕭菁生完美的側臉。他轉頭看著像落湯雞一樣的奚越,卻還是倔強的把懷裡的提琴保護的剛好,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秦蘇。
“上車吧。阿加西來了。”
冷汗被雨水迅速沖走了,卻還是沒法阻止少年窘迫的心情。被蕭哥看到自己這一幕,真的太糗了。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儘量往窗戶邊靠,以免打溼了身邊人昂貴的襯衫。
“我一直在下面。”脫下襯衫為奚越擦拭著滴水的頭髮,蕭菁生帶著笑意說,“看著你表演。”
襯衫上有濃濃的蕭菁生的味道,從第一次見到他時抱著自己的厚外套開始,就一直被這種味道籠罩著,再也化不開。
“是嗎?”那一刻的奚越以為自己差不多找到了那個可以依附的人,可是後來事實還是證明自己只是一廂情願。“會一直看我表演麼?”
所有人都當自己是小孩,被保護的同時又被狠狠的榨取著能力。
“當然。”
……
奚越是怎麼被帶走的他已經記不清了,只是依稀能想起昏迷前自己眼前是一片火海,自己拼了命的要往前跑,好像是因為那火裡有自己心愛的人。
夢裡是童年的場景,重複播放著一個昏黃的路燈,然後自己躲在那狹小的下水道里,小心的呼吸。
汙水慢慢地流動著,發出比呼吸聲還要小的聲音,可是卻那麼明顯不可忽略。
這個時候的腳步聲是最驚天動地的入侵者,踏著街道發出轟隆隆的巨響,晃動著下水道的蓋子發出回聲,像是在述說著小孩子的心理反應。
他蹲著,鞋子已經溼透,襪子粘在面板上的感覺很噁心。可他這時候什麼都能忍,除了被上面的那群人發現。
躺在床上的人額頭上一直有汗珠在冒,身體翻滾著想要醒過來卻又徒勞。
床邊不再像從前那樣守著關心他的人,只有空白的四壁和緊閉的門窗。
黑暗裡有人把他抱了起來,那人生的標誌讓人著迷,可是卻帶著不讓人接近的無情。
他的一個小決定改變了奚越的生死,同時續寫了他的人生。
終於從噩夢中掙扎出來,大口喘氣的他盯著這陌生的環境,努力從回憶中尋找發生這種事的原因。
快速跳下床到門邊,發現這空間已經被控制好了,如果沒有人出現他是不可能有機會出的去了。
以往每次遇到類似綁架或者生命受到威脅時,他總是選擇不抵抗,一是為等待最佳時期,二是有些放棄。
可現在的張奚越心裡只念著那兩個消失在大樓爆破裡的男人,急切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