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總是讓那個正在成長的人覺得這世界就是一個菜市場,人人冒著炎熱在等著看即將被砍頭的人,卻不知自己的生命也正在被時間帶走。
午時三刻,正午十二點半,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看熱鬧的人們也都情緒高漲,只有將死之人臉上沒有表情。披散著頭髮反綁著手跪在滾燙的地上,身邊站著光著膀子的劊子手一手拿著刀,迫不及待要結束這場表演。
時空倒回到現在,等著紅綠燈的車流緩緩行動,天空一下子就被烏雲擋住了,可炎熱絲毫沒有減退。
“看吧,一會兒就要下雨了。”
“我討厭下雨。”
“為什麼?”好奇的轉頭看看奚越,奎成從沒想過這個回答是屬於他的。
“不為什麼,你開車吧,我肚子餓了。”
放倒椅背,情緒低落的人開始打盹兒。可眼睛一閉就又呈現出剛才的景象,那種感覺逼真的彷彿自己就是那個死刑犯,即將被砍頭。
宣判死刑的知府大人穿著厚厚的官府坐的陰涼處,旁邊有人溫柔的替他扇扇子,眼睛一直盯著計算時間的香和日晷,巴不得馬上把人砍了好回去交差。
猛然睜開眼,滿臉是汗的坐起來,發現路邊的植物枝葉都朝著一個方向拂動,知道起風了,眉頭都跟著皺了。
“暑假想去哪裡玩嗎?”奎成抽出一根菸準備點燃,車開過一條熱鬧的巷子口,有好奇人圍觀某件事情的發生,旁邊的各種交通工具停了一片,而兩人只是側目一眼就繞了過去。
一個在等回答,一個心不在焉。
“沒有想去的地方嗎?”
“有,但不打算去了。”眨眨眼就又說,“不准問為什麼。”
問題剛到嘴邊的人只得一下子把話都吞了回去,“好,我不問。”回過頭繼續開車的人有些不甘心,於是小聲的說了一句,“但我知道肯定跟老師有關係的。”
奚越張張嘴放棄了反駁,“回去吧,不要再說了。”
沈從文曾經這樣描述過:“若從一百年前某種較舊一點的地圖上尋找,當可有黔北、川東、湘西一處極偏僻的角隅上,發現一個名為“鎮竿”的小點,那裡同別的小點一樣,事實上應當有一個城市,在那城市裡,安頓下三五千人口……”
奚越好想去那裡看看那個美麗的地方有著怎樣的獨特,可是現在卻失去所有的原因,不能再任性的以為只要自己堅持就能突破一切。
電話響了很久,坐在沙發上的人還是沒有接,看著同一個名字不停的閃現,心裡有個聲音在說服自己去面對,卻還是失敗了。
門推開時他還在猶豫,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些出現在室內的角色對這個世界有著怎樣的仇恨。
☆、chapter 34
“世界是不公平的,從來就是。
那些總說覺得上天不公的人註定要失敗的成功人,其實都是因為沒有見過失敗才這樣驕傲的叫囂。
而有些人,卻真的以為失敗多了就能夠成功,孰不知那些冥冥中看似可以被掌控的事情,在最初就已經早早定了結局。
我想去一個地方,那裡有你成長的足跡,有你呼吸過的空氣,也有你曾經迷戀過的東西。只是我從今以後都只能是想了,我曾經目睹比我大好幾歲的同學對隔壁班的女生犯相思,也曾看到過那些為了情婦拋棄妻子的負心漢,卻從來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會中這種毒。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也開始渴望有一段屬於自己和誰誰誰的獨一無二了,只是到頭來卻還是隻能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一個人的愛情,一個人的回憶,到最後,一個人的輪迴。
生命正在消失,而我的未來卻還不知,何時終結何時起伏。
算了,就這麼過吧。”
放下筆記本,本來精神渙散的人注意到了落在角落裡的影子,警覺性速度提高了很多。
不動聲色的坐著,是為了弄清楚那些人的目的。起初以為是小白對自己的表現失望,知道再跟自己有糾葛就免不了要被蕭菁生滅掉,所以才要殺掉自己來洩憤。
可是後來又想到自己當日那樣走出去都沒有被阻攔,畢竟曾經在同個屋簷下相對過,對這個人的瞭解還是有幾分,便能肯定跟他沒有多大關係了。
也許只是尋仇來的吧,反正過的是敵人比朋友多的生活,無所謂瞭解是誰。
過了一會兒,等發現房間都安靜了,角落裡的人影顯得有些不安分,大概是真的想早點解決掉任務回去交差。
悄悄地從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