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鬧劇。我做不到。然而,他什麼時候才會醒,他究竟能不能醒過來,我又一次陷入恐懼中,沒有直谷我該怎樣在這片泥沼中生存下去,畢竟他為我做的太多,而教給我的又太少。
三上回來時,手裡提著一個袋子。
“池田,這是所有的底片,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總該對我的誠意有所感悟吧?香舍利酒店的事就算了,現在花山信孝在我手上,我後半輩子就不怕受窮了。”
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三上說,“我的意思很明顯,我給你底片,你不要干涉我,從今以後各走各的路。你可以拿著它去找麻宮能了,憑這些底片,你可以重新獲得他的愛,一點都不誇張。我想他也該把那件事告訴你了。”
我問,“是什麼?”
“你自己去問他吧。反正跟我無關。”三上開啟地下室的門,示意我跟他上去。
我回頭看了看瀕臨崩潰的信孝,只能在心底輕輕地嘆息。
走出三上的公寓,我給石川巖久打電話。
他很快就接了,“喂,池田先生。”
我故意問,“找到信孝沒有?”
他沮喪地說,“沒有,我還在樹林裡,我以為這裡接不到手機訊號,正在為這個著急,您現在到哪兒了?”
我說,“對不起,我這邊發生一件很棘手的事,抽不出身,所以去不了。”
他失望極了,“是這樣……”
我心裡很難受,我深知,除了直谷以外沒有人能扭轉這一切,卻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我約麻宮到上次的茶樓裡見面。
麻宮問,“理事長的情況怎麼樣?”
我搖搖頭,“沒有起色。我今天約你出來是要給你一樣東西。”我把袋子放在桌上,“這是所有的底片,沖印出來的都被我燒了。”
麻宮拿出一張膠片在光下一照,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這、這是哪來的?”
我說,“哪來的不重要,這是全部的。除了我和交易方沒有人看見過,這東西不會再有人提起了。由你自己決定是收藏還是銷燬吧。”
麻宮顫抖地抓住那個袋子,“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嗯,幾年前就知道了,那時候我們好像還沒分手。”
麻宮的眼淚剎那間掉下來,“……對不起,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
我不想再提那些傷心往事,卻又覺得不甘心,我帶著埋怨的口吻說,“沒關係,……反正我都挺過去了。”
麻宮伸出雙臂來抱我,我閉上眼等待著他的體溫,他的懷抱好溫暖,一切隔閡似乎都在頃刻間融化了。
他在我耳邊輕聲地問,“池田,你還愛我嗎?”
我心裡在翻滾,嘴上在遲疑,就在我矛盾迷惘的時候,麻宮鬆開了手,擦乾眼淚,坐回原位,“對不起,剛才我很失態,……總之,真的謝謝你。”
我在心底輕嘆一聲,同時覺得輕鬆了,微笑著說,“不用謝。”
他收起底片,準備離開。
我問,“麻宮,你不想告訴我一些事情的真相嗎?我已經離開那個地方了,而且直谷也不能監視我了。”
他的腳步絲毫沒有遲疑,“不,我沒有什麼要告訴你的,都過去了。”
我很失望。
不久,井上春臣找到了我。他說這麼久都沒有我和東條的訊息,他快要崩潰了。
我說,“抱歉,我還是不能把東條交給你,如果你還願意等他,我們的交易就不變。”
井上說,“我聽說弘谷集團的事了,有人說你們倆被排擠得很厲害,連著兩個月發薪水都沒有你們的份。在這種境況下,你還讓東條跟著你,難道你真的是對他好嗎?”
我說,“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承認是在連累東條,我當然不希望東條跟著我受排擠,但,井上春臣這個人值得相信嗎?我猶豫很久了,讓東條離開我也許是脫離險境的最好辦法,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更值得信賴的人出現,可是到現在為止,只有面前這個蠢律師在傻等。
這時,一個人從身後喊了一聲。
“薰!”
我瞬間驚了一呆,這麼稱呼我的人只有兩個,我猛一轉身,看見了東條。他臉色很不好看,過來拉著我就走,“走,我們回家。”
井上春臣如飢似渴地追上他,抓住他的胳膊,懇求地說,“東條,我們很久沒見面了,一塊兒吃頓飯吧,我有話要跟你說,求求你給我個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