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很慢。
我問,“我們去哪兒?”
直谷說,“我家。”
我頓時慌了,“啊?為什麼去你家?”
直谷詭秘地一笑,“別擔心,我家房子很多,而且老頭子絕對不會猜到我會把你藏在家裡。”
我將信將疑,“要是他偏偏猜到了呢?到時候我不就成了甕中鱉?”
“呵呵,不會。”直谷深邃地看我一眼,“我的魔術,可不像舞臺上演的騙人把戲,你儘管放心。”他又在暗示我。
我欲言又止。
直谷說,“老頭子的人應該已經到你家了。”
“可是一真他們……”
直谷說,“你彆著急。他們會先在遠處用高倍望遠鏡觀察,我想,他們看不見你就不會輕舉妄動,所以我的人要在他們走後才能接近那裡。”
我問,“那他們的人什麼時候才走?”
直谷說,“沒準,也許一小會兒,也許好幾年。”
我震怒,“啥?!你誆我!”
直谷淡笑著說,“哼哼,不然你能這麼痛快地跟我走嗎?”
“鳥!”我氣惱地丟開他的手。
“薰,真生氣啦?”他又來捉我的手。
“別碰我!”
直谷溫柔地一笑,“薰,我騙你的。”
我憤怒,“哼,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直谷說,“從現在開始每句話都是真的。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歡他們。事實上,他們的車就在我們後面呢,你看呀。”
我回頭一瞧,果然有一輛豪華轎車跟在後面。我剛轉過頭,直谷雙手捧住我的臉說,“薰,我愛你……這句話也是真的。”
我被他搞得喜不得怒不得。他不顧車鏡裡石川的眼睛,像磁石一樣吸住我的嘴唇。我們的吻在安靜的車中發出性感的噼啪聲。
此刻,我有種慢慢愛上的感覺。
花山會長的家大得離譜,房屋連綿不絕,優美的景觀一處接著一處,像一座花園般的城市。
我們剛下車,東條他們也到了。
直谷三個月來第一次回家,深更半夜,所有的人出來迎接他,在空地上站成了一個方隊。
直谷坐在輪椅上對工人們發號施令,“把家裡的每棟樓都裝上電梯!所有的石臺階都要砌成平緩的斜坡!帶坑窪的地板磚統統換成平的!推拉門全部換成兩面開的!高處的按鈕一律移到離地面一米的位置,……”
東條偷偷問我,“薰,他真成了殘廢啦?”
我說,“嗯。”
東條又問,“那方面呢?還行嗎?”
我說,“不行了。”
東條開心地笑了,“呵呵呵……他也有今天呀,真是報應。”
這一刻,我的滋味很不好受。我也不是在怪東條。
東條笑著笑著,突然說,“啊呀!他把我們弄到這兒來,以後我們就得聽他的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事?”
“聽他的就聽他的吧,我沒有選擇,誰叫我已經把賭注全部押在他的身上了呢……”我痴痴地望著正在那裡講話的直谷。
東條說,“薰,我還是不明白,你總像站在懸崖峭壁上一樣,總把我們的處境說得那麼危險。雖然我相信你,我也說過會一直站在你這邊,但我們真的有必要在這個娘娘腔的家裡當寄生蟲嗎?”
我說,“一真,謝謝你這麼相信我,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丟下你不管。現在已經到了必須依靠直谷才能度過難關的時刻,無論如何請你都要忍耐。”
東條不解地望著我,“……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那,我們要在這兒呆多久?”
我說,“可能要等到花山會長命老歸天。”
“啊?”東條目瞪口呆,“那……那不是……沒出頭之日了?要是花山會長再活上三四十年,成了百歲老人怎麼辦!”
“噓——”我伸出一個手指,“沒那麼久。他的時間,我想……直谷心裡有數得很。”
在人前直谷總那麼理智,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但和我獨處,他就變得時而脆弱時而自卑時而神經質。我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痛苦和矛盾。
這天,我正在製作平衡拐的試驗模型。
直谷推門進來,對我說,“下午,我請一位無障設計師到家裡來做客。你也懂設計,要不要一起聊聊?”
“好啊。”我悄悄把模型藏起來,問,“是男是女?”
直谷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