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隆的同志俱樂部。又是大伴佐一郎遺贈給花山家的一處肥闋產業。
我要了一杯洋酒,坐下來,眼睛在花花綠綠的世界裡搜尋。很快一個時髦的男人過來跟我搭訕。
“一個人嗎?”
我對酒保說:“給他一杯相同的飲料。”
“謝謝。”
我說:“我今天是第一次來。”
“是麼。那你一定不熟悉這裡的潛規則吧。”
我說:“是什麼?”
“這裡沒有女人,但仍然牽繫著男人們的心,是因為……”他轉臉看著一個很漂亮的男人,“有他們這些人的存在。”
我說:“你認識三上智哉嗎?”
“當然啦,他是這裡的常客。”
我說:“你覺得他怎麼樣?”
“一個聰明得近乎愚蠢的傢伙。”
我笑了,“哈哈。”那個意思等於大智若愚嗎?我的餘光發現了一個目標,一個很像麻宮的人,但不是他,只是外型和舉止酷似。
我問,“那個人,你認識嗎?”
他面現複雜的神色,這種神色在我這種初來乍到者來看,有點費解。
“你是說老闆娘?”
我的目光盯在那個人的身上,“真是美型。”
“你對他感興趣?”他問,“還是在嫉妒他的美?”
“當然是,”我說,“對他一見傾心了……”我在假想著那個就是麻宮。
身邊的人走了。
因為,老闆娘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
他仍然從容地夾著煙和另一個人低聲交談。他抽菸的樣子讓人著迷。沒有麻宮倔強,但比麻宮從容。
他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很輕細的戒指。這時我想起三上的警告,但那是個聰明得近乎愚蠢的警告,在看到老闆娘第一眼時我的身體就熱了。三上這個可愛的混蛋,他知道我想要麻宮的替代品,但他又想讓我欠他人情,因此故意捏造恐怖的故事來營造氛圍。
我這麼想著,已經完全把持不住了。我站起來想要馬上離開這裡。
當我走到門口時,一個人拍了我一下。
“嗨,這麼快就走啦?”
我回頭,“三上?”
“你已經被他看上了,你看,他在瞅你呢。”三上眺目向遠處示意,“快過去吧,他在等你。”
“我今天沒興致,”我拉開門把手,“反正他就在那裡,哪天來不都一樣。”
三上抓住我的衣袖,“別說那種天真的話。你當這裡是勾欄院?他是什麼人?弘谷集團的理事長!別以為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他看上,很少有人能入他的法眼。”
“是嗎?”我笑了笑。
三上抓住我不放,“別他媽的拽了!快過去!你不是飢渴嗎?莫非你只會在我面前說大話嗎?膽小鬼!”
我盯著三上,在他面前攥拳示威,“我一定要上了他。你等著瞧吧!”
“喂!別亂來!”三上再想用那種力道抓住我已經不可能了。
我走向老闆娘。他以無比誘人而又距人於千里的笑容迎接我。我曾經見過這種笑容,在麻宮那張漂亮得讓人窒息的臉蛋上也見到過,今天它被完美地複製到了老闆娘的臉上,真不可思議,卻同樣對我有致命的誘惑。
麻宮,對不起了,如果你知道他只是你的替代品,你會寬恕我嗎。也許,不能釋懷的人是我自己罷了,你已經不再介意了吧。
我坐下來,對‘老闆娘’說,“你在看著我,所以我就過來了。”
“沒錯。”他嘴角在微笑,眼裡卻依然淡漠,“我承認我在看你。”
“你不輕易看上一個人,我是如此聽說的,”我看了看遠處的三上,喝了一口威士忌,“……不過,我也是一樣的。”
他似乎有點意外,不屑一笑,“請問你的高姓大名?”
“池田薰。你呢?”
“直谷千夜。在這離,他們都叫我ladyload。”
“我習慣稱別人姓氏。可以嗎?”
“當然可以。”
“有人說你不照顧第二次見面才跟你搭訕的人,是嗎?”
他乍一聽有點迷惑,“哦?”
“為什麼?”我問。
他領略地一笑,“如果你真想知道原因,我得給你講個很長的故事,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吧?”
“好啊。”我把酒錢放在杯底下,“這一帶我不熟,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