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籤名拍照,付飛哲半分移不動。
直到滿足最後一個粉絲的要求,他才像散了架一樣癱在沙發上,經紀人彭靈拿著外套給他,一邊拉起他往外走:“快走,回去再睡,明天工作排得滿滿當當,以後粉絲合影簽名不必人人滿足,哪有你這樣予取予求的……”
經年不變的一套訓話,付飛哲從初出茅廬的新人時唯唯諾諾的聽,到現在大熱大紅當紅明星的過耳就忘,自動將之歸到噪音一類。
“小柔!”身邊的殷俊大聲喊助理,付飛哲轉頭與他會心一笑,等著方小柔過來,一起扒拉揹包:“有什麼好吃的?”
彭靈無奈的住嘴,幾人已經到了保姆車跟前,依次上去,司機開車將他們一一送回家。
殷俊開了門,付飛哲踢了鞋子就撲到沙發上裝死。
“什麼味?”他抽了抽鼻子,起身指著廚房,“走的時候你還煲著湯啊!”
殷俊大驚,快步過去,一邊處理一邊辯解:“本來時間剛好,都是他們又要加錄才耽誤麼,唉,白白浪費了我的好湯!糊了一點點,不知道還能不能喝……”
“壞了!我忘了去公司拿東西!”付飛哲一拍腦門,連忙起身,伸手拿外套到玄關穿鞋。
殷俊從廚房出來:“忘了什麼明天再去,這都一點了。”
付飛哲推開門出去,頭也不回的說道:“劇本,明天就要用!”
“……”殷俊一句我送你去還在腦子裡沒到嘴邊,付飛哲已經從電梯下到車庫。
初秋的半夜森森冷,付飛哲車窗未關,一陣冷意撲面而來,他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想起剛錄完的節目,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什麼福爾摩斯迷,他直到入行才看完全套。
他記得那年也是這樣的秋夜,被稱為“股神”的父親決定金盆洗手,帶著全家移民到瑞士,那些年不少人因他而發財,而他也得罪了不少人,避禍國外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還是未能躲過,就在出國前一天,付家慘遭血洗,連司機和傭人都沒放過,而付飛哲卻因為貪玩躲在地下酒窖而逃過此劫。
此案十分轟動,卻查不到任何線索,只能定為入室搶奪殺人,付飛哲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被宣告失蹤。
他那事已經懂事,也曾聽過父母私下提起過仇家敵對,他知道事實並非外界猜測那樣,一旦他露面馬上就會被滅口,流浪輾轉將近半年,他才在臨市被孤兒院收養。
殷俊就是那時認識的,年齡相仿,都是富家少年,雙親驟逝,孤苦無依,相似的背景讓他們馬上成為至交好友,但付飛哲少年老成,直到幾年後才把自己當年所經歷的一幕告訴他。
那時候,他和爸爸生悶氣,躲在酒窖等著媽媽來哄他回去睡覺,但直到鄰居家的燈都熄了,媽媽仍然沒出現,他想自己偷偷溜回去,畢竟夜裡睡在酒窖不是什麼好滋味。就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一個極其陌生的男聲,在指揮別人找什麼東西。
那人門外站了很久,卻沒發現就在他腳下有一個隱蔽的暗門。
付飛哲心知不好,屏息等著,聽著那人吩咐和訓斥手下,聞到他身上和香菸的氣味,直到深夜再無其他聲音,他才悄悄回到屋子,黑暗中橫七豎八的傢俱和滿地紛亂的紙張,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傭人房門口橫臥的屍身,書房裡伏案的父親,臥室裡收拾行李的母親,他擺在床上偽裝成自己的玩偶被利刃劃得支離破碎……
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他腦海。
在之後的半年,他流浪在街頭,企圖遇到那個男人,所以聽到相似的聲音嗅到相似的味道他就會跟著一探究竟,但次次都是徒勞。
只是,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他已經把聽聲辨人,聞味辨人變成了一種本能。
保安拿著手電在巡視,付飛哲下車刷指紋鎖進門,保安將光束照在他臉上:“誰?”
“是我。”付飛哲偏頭,抬手擋光,“上去拿點東西。”
保安認出,忙放下手電,說道:“哦,是付先生,要我陪您上去嗎?”
“不用了,我很快。”他一向待人溫和,人前人後都很受歡迎。
一路走到電梯,聲控燈應聲而亮,他一路也沒想起到底把劇本落在哪個房間,只得到那一層挨著找找。
沒想到這麼晚公司還有人加班,他也沒多關注,先到休息室找了一圈,又去彭靈的辦公室,果然是放在她的沙發上。
捲起劇本握在手中,走到門口關燈,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不知為何竟有種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