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俊神色有些不自然,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和表情,問道:“那又怎麼了?”
付飛哲抬頭看著他,難以置信他的疑問似的,瞪著眼大叫道:“怎麼樣?!你說呢!他在捧凌恆……萬一我靠的太近他誤會了怎麼辦?不是……我除了像凌恆那樣還有什麼方法能靠他很近?我又不喜歡男人!”
殷俊尷尬的笑笑,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胳膊,最後卻伸了個懶腰,強自笑道:“別想那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會有辦法的,早些睡吧,明天還去片場。”
付飛哲歪倒在沙發上,擺擺手讓他先睡,然後點了支菸,目光空洞的看著某處。
愛情?付飛哲在這個浮華的圈子裡看到太多分分合合,太多為了利益的糾纏,他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那種東西很奢侈,很難擁有,他覺得自己沒有那樣的好命。
所以長到二十五歲,他還沒有過任何性、經驗,他甚至無法想象兩個男人是怎麼上床的。
這一晚,付飛哲就在沙發上抽了一宿的煙,滿腦子都在想,除了被潛,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接近周明賜。
知道仇人就在眼前,他滿腦子都在想著報仇,那滿目的慘狀和鼻腔裡的血腥氣,在多少年之後,還會偶爾從夢中驚醒。
他沒有辦法忘記,更無法原諒!
黎明前的黑暗,氣溫也異常的低,他裹著一條沙發套,蜷縮成一團,眼睛被煙燻得發疼,閉了一會便睡著了。
早晨殷俊起床,看到他睡成這個樣子,無奈而心疼。
兩人認識已經十幾年,情同手足,當年比賽他在地區賽就淘汰了,付飛哲卻勢如破竹,他們一直相依為命,從來沒分開過,他便決定留下照顧付飛哲,等他成名了就幫他做助理,負責他的飲食起居,把人照顧好。這一干就是五年。
每一年過生日,付飛哲都會特別抽空為他慶祝,精美的蛋糕,還有逐年增加的蠟燭,許願時他總說,希望今年可以有機會向阿哲表白。
苦澀的暗戀,他總是希望有個盡頭,希望付飛哲能夠開竅,發現身邊這個守護著他的人並不僅僅是兄弟。
但他的感情生活竟然乾淨的連個緋聞女友都沒有。
原本,這讓他覺得也許是件好事,既然沒和女生談過戀愛,那他可以偷偷混淆他的性取向,生米煮成熟飯,而他又這麼愛他,時間久了,付飛哲也就不會再有找女人的心思。
結果昨晚的一番話,讓他的美夢徹底落空。
付飛哲雖然沒有愛過女人,卻知道自己並不能接受男人。
殷俊從臥室取來一條薄毯,俯身給他蓋好。看著他眼底的青黑,心想他昨晚是一直在考慮周明賜的事而無法入睡嗎?
何其有幸,他知道付飛哲的所有的事,所以才更加心疼他,想要保護他。
可他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幫他,如果可以,他寧願代替付飛哲去接近周明賜,但就算他接近了,他也無法確認是不是當年那個人。
一想到付飛哲和周明賜那些畫面,他就嫉妒的要發瘋。
“幾點了?”付飛哲迷迷濛濛的拽著毯子,口齒不清的問道。
殷俊回過神答他:“還早,你先睡,我去做飯。”
付飛哲縮了縮,一聲沒吭,他困得頭疼。
殷俊把飯都盛好,才去喊付飛哲起床洗漱,這人睡得臉色酡紅,是分享天的樣子,他笑著搖晃他,半天卻不見人醒來,把手往他臉上一試,滾燙如火,竟然是發燒了。
“阿哲,阿哲!”他大聲叫道,仍然毫無反應,明明那時候還好好的。
殷俊去拿了保暖的外套,扶著人抱在懷裡,給他穿上,又繼續喚他。
付飛哲兩眼燒的水膜朦朧,睜開眼一臉倦容,頹唐的一歪頭枕著殷俊的肩,蹭了蹭,鼻息炙熱。
殷俊的心神都亂了,這張病容居然讓他無法抑制的硬了。他狠狠的鄙視自己,用力扭開頭,撇下人,去拿了鞋子給他穿上,然後攙扶著他起身,半拖半抱的弄出門,從電梯到車庫。
想開窗讓自己靜靜心,又怕已經病著的人再加重,只好苦忍。
不時回頭看看後面躺著的人,仍然在昏睡著,不知愁苦的面容。
急診掛號,確診為流行性感冒,這次病毒異常兇猛,多數病患都是一夜之間臥床不起,但究其相同處則都是病前一段時間過度勞累。
付飛哲近日連軸轉,每天睡眠也就三四個小時,會中招實在在情理之內。
點滴快滴完時,付飛哲才長舒了一口氣醒來,看著滿目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