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聽到『當年』二字,一時覺得冷。好冷。耳朵邊上全是自己牙齒咬得咯咯打戰的聲音。
當年,唐思那麼愛田心,田心卻背叛了他。自被母親拋棄後,唐思從來沒有想過他還能夠喜歡與愛一個人,可是田心讓他無法抑制地沉溺在愛河中,他喜歡跟愛上了田心,將那麼特別的破例的情感交給田心保管,可是田心回應給他的卻只有背叛而已。
怎麼這個世界上唐思深愛的所有人都離開了。
唐思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是怎麼他們都無情地離開他了。
「我走了。」唐思僵了很久,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已經根本不想跟衛敬說話,抓起西裝外套就走。
衛敬很擔心他,大聲喝止:「外面下雪,你穿那麼少怎麼出去,給我站住!」等衛敬轉身取完衣服,唐思人已不在。
衛敬痛心疾首地怔在自己的休息室裡,開始後悔昨晚自己是怎麼會答應讓田心再去傷害他的。衛敬早該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儘管際遇坎坷,孤苦無助,但不論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足以打擊唐思。
只有田心。只有田心能夠傷害他。
現在衛敬就是幫助那樣的傷害發生了。因為衛敬還以為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只是相愛而已。不管當初那些背叛與反目,都還是相愛的。
唐思快速回到自己的住處洗了個澡,表面沒有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自己被人迷姦了,然而內在的一顆心卻是再次疼得分裂了。在浴室間裡清潔後庭的時刻,他都還清晰地聞得到那個對他撒野整晚的男人的味道,試探地將長指伸入,挖出裡面屬於男人的精液殘餘時,前面又忍不住勃起了。唐思羞恥得無地自容。
他竟然被田心上了。田心不僅偷走了他走紅的機會,還迷姦了他,奪走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他想,田心真是個惡魔,一個不管對他做任何事他都會為之全面崩潰的惡魔。
從浴室走出,唐思換上便衣,頹廢地坐到床上,抽光了身邊所有能找到的香菸。一閉上眼,就回想起昨夜田心對他施以的那些瘋狂性愛壓迫。記憶推遠一點,想到的也全是過往跟田心發生的點點滴滴。
開心的。不開心的。
一切的一切像洶湧潮水在眼前翻滾。
他也想原諒田心。無數個夜不能寐的夜晚,他都想原諒田心。可是他們早就不一樣了不是嗎?
他們是一顆分開了的破碎的心,不能再完整地愛與呼吸,只能獨自品嚐碎裂的疼痛。
屋外電車閃過了末班,雪花初降,獨自居住的沒有暖氣的短租房裡,唐思感到了冷。這似乎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像!真的好像田心闊別已久的吻。姍姍來遲地飄落到他身上,儘管溫柔多情卻是冰冷不暖。唐思將最後一支燃盡的煙按息在手心,在床上伸出雙臂,無力地抱住自己。
幾場細雪飛舞中,凱沃會社一系列的年終慶活動緊鑼密鼓地高調進行著,越來越姿態高調地向世人展現,作為國內最大模特經紀公司,凱沃二字所代表的意義。凱沃專門培養花瓶。也許花瓶向來是被人鄙視的,但是請假設這個世界沒有花瓶一天,那會是多麼地色彩灰暗。所以,是凱沃讓這個醜陋世界變美的。
田心以今年業界最火熱價位接下一個品牌時裝秀,又一次重新整理了模特兒跟經紀公司合作搶錢的歷史記錄。凱沃栽培的搖錢樹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而田心不是搖錢樹,搖錢樹還要專門找人去搖,花費力氣。田心是印鈔機,只要給他展現自我的平臺,他一定會自動找到大客戶。
加文昨晚上緊張得一整晚都沒睡好。因為今日是個大日子,田心接下歐洲頂級奢靡品牌的代言,合約一簽就是三年。此前,這個品牌根本沒有用過亞洲人。現在他們的設計師總監主動找上田心,還給出這麼久的合同期限,這真的說明,在歐洲那邊的高階時裝市場,田心那張美人臉很吃得開。
這次,雙方合作,主要是拍攝一些春夏季要用來宣傳的平面成衣照片,設計師用田心的完美面孔跟身體來展示自己的得意作品。整個時尚圈子都在因為這個代言而騷動。凱沃對這次合作給了十二萬分的重視,就連陪襯的幾個走位,也都是精挑細選的。唯獨有一個是在田心的意思下,挑了個例外。而那個例外,就是唐思。
早上七點,加文就進了攝影棚,忙著打點這個那個的。所有惹田心不開心的小細節都打點妥當了,就怕他一個不開心,等一下發脾氣不拍,那天還沒亮就起來忙碌的後臺工作人員們可會倒大楣。田心是九點多進棚的,來的時候造型已經做好了,衣服也換好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