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會無時不刻責怪自己為什麼會那麼遲鈍。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反應過來素謙當時說的什麼,也許就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他;就算是事實無法改變,但是自己心裡也不會有那麼多惴惴不安。
原來素謙一直那麼愛著他。
可是他不知道。至少那個時候並不那麼篤定。
他和素謙的每一次誤會和錯過,都是他在的時候他離開了,他回來的時候他卻不在。雖然相守在同一個地方,卻不能盡情的相擁。
獨自一個人在家的素謙在傍晚將近的時候醒了過來。家裡很安靜,這個別墅他沒有來過幾次,但是有點印象。摸了摸小腹,並不是那麼痛了。慢慢坐起來,便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一張紙條:
素素,晚飯在微波爐裡,涼了就再加熱一下,別偷懶不吃飯,要儘量吃。吃不乾淨回來我可是要懲罰的呦。
素謙看著這肉麻的話,嘴邊浮上一絲笑容,拖拉著棉拖鞋來到廚房,找到微波爐,茄泥土豆飯就放在裡面,還有熱氣。
素謙就這樣拿出來,想了想還是重新塞了回去,準備加熱。然後在儲藏櫃裡翻出牛奶,找來杯子倒了一大杯。
剛在椅子上坐下來,素謙聽到臥室裡的手機在響。
陌生的號碼。素謙盯著這號碼看了看,還是選擇了接聽。
電話裡傳出並不是很規範的中文發音,素謙聽到的第一句話便不寒而慄,渾身汗毛直立。
“我已經收到你在醫院裡的照片了。不過很奇怪的是,腫瘤醫院就算了,但是你為什麼還會在婦產科醫院出現呢?”
素謙身體僵硬起來。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而鎮定,“你說什麼?”
……,……
……
深夜的時候,名少漠原本想回家照看素謙的,但是素阿姨的情況卻突然惡化了,凌晨兩點鐘的時候,突發心肌梗塞,人被送到了搶救室裡,名少漠接到了第二張病危通知書。
他等候在急救室外面的長椅子上,捏著那薄薄的一張紙,心裡七上八下。他打算等到天亮,如果情況能穩定下來的話,就不告訴素謙這件事情了。想必素阿姨也是這樣想的。
於是名少漠在急救室外面坐了一夜。一夜沒有睡,就是那樣睜著眼睛,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麼,腦子裡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他只是知道,自己必須這樣做。
天可憐見,素阿姨最後還是保住了一命,名少漠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將病危通知書好好的收了起來,驅車回家。
用鑰匙慢慢悄悄的開了門,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裡。
可是家裡也很安靜。名少漠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放著的茄泥飯和一杯牛奶,以為素謙已經醒來了,便笑了笑,轉身來到臥室裡。
可是臥室裡也沒有人。名少漠皺了皺眉頭,拼命忽視心底裡冒上來的不安和慌張,他左右看了看,“素素?”
床頭櫃上,自己放的那張紙條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張紙條,用小鬧鐘壓著一個邊。
我回日本了。別找我。我媽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名少漠將紙條拿到手裡,一遍一遍的看著。看到紙條上的字被水漬打溼,變得模糊。
他站在清晨清冷的陽光裡,周圍是空曠的安靜。
他的素謙,不見了。
時間退回幾個小時之前,有一個身形高挑卻瘦弱的人坐上了通往日本的飛機。他帶著鴨舌帽,穿著黑色的風衣,一直低著頭,看不清容顏。
他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不與任何人交談,看樣子好像是一個人。他幾乎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雙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時不時的揉揉。
飛機飛越太平洋的時候,他愣愣的看著外面的雲層,看著雲層之上的太陽的光芒。
下面的人們,大概這個時候是看不到日出吧?依舊是黑暗一片吧?
他在心裡想著,鴨舌帽遮著的眼睛下,有抹厚重的黑眼圈,嘴唇暗淡蒼白,甚至還帶著讓人心憂的淡淡的淺紫色。他從口袋裡慢慢找出一張紙條,攤在手裡看著。
素素,晚飯在微波爐裡,涼了就再加熱一下,別偷懶不吃飯,要儘量吃。吃不乾淨回來我可是要懲罰的呦……素謙在心裡想象著名少漠寫這些字的時候,臉上一定帶著他那一貫的,、常美好的樂呵呵的笑容。
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能看到名少漠這般的笑容,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素謙將雙手重新放在小腹的位置,手心裡握著那張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