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謙不說話了,讓名少漠這麼粘在他身上,在六月份仲夏的晚風中靜靜地站著,周圍都被燈光給照亮了,但卻顯得更加安靜,靜的素謙都能聽到自己緩慢的心跳聲,還能感受到身後同樣地方的悸動,只是貼著自己的後背和他的胸膛,那兩道聲音幾乎同步。
“素素啊,”名少漠把臉埋在素謙的肩膀裡,聲音悶悶的,但是聽起來很溫暖,“以後不要拿這種話來逗我了,我真的很怕的。”
素謙沉默的聽著他說話,末了微微一笑,還拍了拍名少漠的手臂,手指搓著他因為熱而擼上去的袖子的褶皺,難得能聽到名少漠像大男孩似地的低語,素謙心情好極了。
“素素,你是我這輩子都開不了的玩笑。”身後的名少漠接著說完這一句,彷彿是觸到了什麼心事,就沉默了。素謙也是一愣,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麼沉重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你何嘗不是我開不起的玩笑呢,名少漠。素謙在心裡黯然地說。
人總是在失去一次之後,才明白什麼是最不能缺少的。雖然在分離之前,就知道彼此之間的重要,但是總歸要經歷後,才能真正的刻骨銘心的認知。其實再華麗的辭藻,再纏綿悱惻的話語,說到底,無非也就想表達我愛你。素謙一遍一遍的在心裡重複著那三個字,在嘴邊醞釀了半天,脫口而出的卻是,“我知道啦,哼,膽小鬼。”
名少漠這才嘻嘻笑著送開素謙,轉而去拉他的手。素謙瞪著大眼睛,明亮的黑瞳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名少漠貪婪的看著素謙中性而銳利的美麗容貌,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握著素謙的手指緊了緊,“我陪你轉轉吧,素素。”
素謙彆彆扭扭的被他牽著走。起初有些放不開,後來想想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這裡又沒有別人看到。牽牽手,也無所謂嘛。說服自己後,這才開始慢慢的有說有笑,也忘了不久前在屋子裡捱了訓,也忘了原本打算晾一陣子名少漠的念頭了。不大的院子能讓他玩的歡聲笑語堪比party,走累了就坐在院子裡的小凳子上,和名少漠一起用小草搓麻繩、用影子做各種動作,在手心裡寫字猜字……再怎麼幼稚的遊戲,都在今天晚上玩了個遍。
名少漠怕他玩太晚太累,打亂平日作息,而素謙的心臟情況又不允許他耗太多心神,所以早早的就催促他回去睡覺。許是玩夠了,素謙也不鬧情緒,乖乖的跟著名少漠回屋子。
名少漠走在前面,素謙垂著頭,看著他的影子。還是跟他說吧,在素謙的記憶裡,都沒有好好地表達過自己的心意。雖然他知道,名少漠肯定明白他的心思,但是說和不說,還是兩回事。
所以,快進門的時候,素謙突然喊住了他。名少漠不明所以,微微歪過頭,等著素謙說話。
門口的燈光格外的亮,正好在燈下的名少漠的臉,在素謙的眼裡,晃得看不清表情。他的眉眼那麼深邃,眉彎帶著外國血統特有的高隆,眼睛隱在一片暗色下,素謙拼命眨了眨眼睛,也沒有看清楚。不知為何,他有些打退堂鼓了。
“怎麼了,素素?”名少漠見他又不說話,挺著肚子看起來站的很累,就不忍心再等下去,伸出手去牽素謙的手。
“沒什麼,”素謙搖搖頭,一手扶著腰,笨笨的跨過門檻,“我說,我想喝牛奶了……”
素謙直到一個月後,他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在一片發黑的視線裡,恍惚中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他又一次後悔了,在可以好好說的時候,沒有說清楚他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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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嘔——””素謙眉毛皺了皺,大概是從睡夢中剛剛驚醒,再加上過大的肚子阻礙著,他的動作很遲緩,還沒等他坐起身,就已經歪倒在床邊,止不住的吐了一地。
在素謙起身的那瞬間,名少漠也醒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眼裡的那份迷茫瞬間變得清明起來。他翻身開了燈,握住素謙的肩膀,“素素,素素?怎麼好端端的吐了?”
素謙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不知名的超大力氣掐住了般,而從胃裡翻湧上來的髒東西不顧一切的想衝破那道可憐的出口,渾身上下似乎是被擰緊了的發條,找不出一處放鬆的地方,耳邊有人在說話,他還知道是好像在跟自己說。素謙只能本能的虛弱的搖了搖手。
名少漠急的翻身下床,坐到素謙身旁,抱著他無力的身子,也不管那些狼藉濺到他的腿上,倒是素謙看到了,還掙扎著伸出冰涼的手,胡亂的去抹他身上的髒物,“你衣服……地毯、呃唔……”
“別管那麼多了!”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