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吃了一驚,呆了幾秒鍾後,頭腦一熱,衝動地上前激動地大聲辯解:“不!不是的!你們抓錯人了!那個男孩子是無辜的,請你們放過他!抓我就可以了!不管是無期還是死刑都可以,請你們抓我!一切都是我乾的!”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莫非忍不住地紅了眼圈,連聲音也跟著哽咽了起來。
中年刑警被他這番意外的激憤言辭說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說:“男孩?什麼男孩?行刺安世唯先生的疑犯是個有前科的三十出頭的男人。”
一瞬間,莫非怔住,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你說什麼?”
“安世唯先生被人買兇謀殺,而那個買兇的幕後主使,是他的妻子……”
後面的話,莫非已經聽不清,只感覺耳邊忽然“嗡”地一聲,如同一道晴空霹靂當頭炸開,震徹心肺。腦海中一剎那浮現出來的,是那個寒冷的午夜,跪在他面前流著眼淚傷痛欲絕地苦苦哀求他信任的男孩……
☆、第四十七章
踉蹌著衝出警署之後,莫非心急如焚地找去了舒落的寓所,可是,那間小小的公寓已經空空蕩蕩,感覺似乎仍然留有舒落的氣息,卻已經不見了那個男孩的蹤影。站在一旁的公寓管理員不耐煩地抱怨道:“我跟你說你怎麼就不信呢!那個男孩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退租了,至於搬去哪裡,我怎麼知道?!”
莫非怔怔地望著這間曾經兩個人共同生活過的屋子,就彷彿一轉眼,便能看見舒落高大挺拔的身影,看見飯桌邊他笑容寵溺地為他夾菜,看見落地窗邊他溫柔地伸展雙臂將他擁抱入懷,看見沙發上他抱著吉他為他彈奏樂曲,還有那張柔軟的大床,留下了兩個人翻雲覆雨欲罷不能的激情之夜……
一切,彷彿就在昨天。而如今,物是,卻已人非。
莫非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雙肩,失魂落魄地蜷縮在公寓門前,忍受著後悔自責的吞噬與煎熬,陷落在深深的內疚痛苦之中。他在等著舒落回來,他要向他道歉,哪怕是跪在他面前,也想求得他的原諒。然而,舒落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莫非在那扇門前日日夜夜地等,可這個總是帶著微笑的溫柔大男孩,卻再也沒有出現。
難以遏制的淚水一次一次地打溼臉龐。厲刺橫生的荊棘纏繞在胸口,心,痛得彷彿裂開。莫非從來沒有如此迫切渴望過想見舒落,想得幾乎讓他疼痛窒息,無法抑制的永無止境的思念,如同氾濫的潮水瘋狂地將他淹沒。
舒落,對不起,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莫非在心底裡一遍一遍地祈禱。
可是,這個有著明亮笑容的男孩,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
一個月後。
新春佳節,大街小巷洋溢著濃濃的節日氣息,到處人山人海喜氣洋洋,相比之下,空空落落的醫院則更顯得肅殺清冷。
莫非因整日在外尋找舒落,過度疲勞感染了風寒,剛看完醫生,此時正獨自一人走在充滿消毒水氣味的醫院走廊裡,卻冷不防地被一個冒失的小護士從背後撞了一下。
“啊,對不起對不起。”
小護士一邊連連道歉一邊又急急忙忙地跑開,消失在一間病房門口。莫非純屬好奇地偶然張望了一眼,卻在看到狹小的病房中躺在病床上那名已經陷入昏迷的患者時呆了一下。那張失去血色的蒼白臉龐,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舒……舒落?!”
莫非差點失聲叫出來,隨後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過想念那個男孩而產生了幻覺?於是,半信半疑地又往前走了兩步,再仔仔細細地一看,吃驚地愣住。
雖然消瘦得有點過分,又顯得如此憔悴不堪,但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大男孩,不是他苦苦尋找的舒落又是誰?!可、可是……舒落為什麼會在醫院裡?為什麼會被綁在病床上?為什麼會看上去這麼地虛弱?
無暇整理自己已然亂成一團的思緒,情急之下,莫非迷茫而焦急地一把抓住了站在一旁的主治醫師,一口氣問了一大串問題。
程醫生看了看莫非,問:“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莫非遲疑了一下,說:“我……我是他哥哥。”
“哥哥?”程醫生皺了皺眉,說,“好,麻煩你跟我來一趟。”
在辦公室裡,莫非急著追問舒落得的究竟是什麼病。程醫生取出了幾張人體頭部的X光片,掛在燈箱前,指指上面那一團黑色陰影,說:“顱內原發性腫瘤。”
莫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看著那X光片上的黑團。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