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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非予自殺,然後寧海辰才會這樣冷靜?”

“如果梁非予是自殺,寧海辰才會更不冷靜。你別忘了,寧海辰也愛了梁非予這麼多年。愛情這個東西是沒辦法用冷靜還衡量的,尤其是你愛的人鮮血淋淋苟延殘喘倒在你面前,你會痛不欲生。”

“那寧海辰怎麼沒有哭呢?”

“他哭了。”方決明的煙抽了一半,回過頭來,“他心裡面都是眼淚,血做的。”

14

14、十三 。。。

牢房這個操蛋的地方真的是越來越冷了。到半夜的時候我經常四肢僵硬地醒過來,膝蓋傳來的疼痛讓我在西天取經的道路上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然後睡眼朦朧地給方決明他們拉出去審問。這個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拖的要漫長的多,我本以為他們會很快地定我的罪,但是現在方決明的架勢,是安營紮寨地準備和我打持久戰。

只不過這個念頭在我剛想了不到兩天的時候就給打消了,因為我在方決明的嘴裡聽見了一個名字,肖瑩。

非予,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在那間小酒吧見面,如果我沒有神經病一樣地聽見你的那個同學唱歌而是繼續向前走,我們現在是不是就不會有任何瓜葛?或者說我死了,或者說我賣身求榮地成名了,再或者我在這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鰥寡孤獨地苟活著。和我現在的處境加在一起,這就像是數軸的四個方向一樣,不同的象限有不同的人生。我當初站在原點的時候,一不小心走錯了方向,於是就遇上你。如果你我各畫一條雙曲線,說不定現在沒有交點了吧?

再或者說,我的媽媽真的不應該在我高中的時候重新和他的初戀情人舊情復燃,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遇到這之後的那些事情,任何一件倒黴的事情都不會遇到,然後我和你就可以過神仙一樣的快活日子。

不過老實說,在我們回到小城市過起隱居一樣的生活的時候,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了,幸福到足以讓我在這陰暗潮溼又發黴的地方打發我每一個孤單無聊的夜晚。這裡每天都會有新的犯人被帶進來,又有很多人被花錢保釋出去。晚上的時候我經常可以聽到嗚嗚的哭聲,那些在外面叫囂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在這裡不到一晚上就哭爹喊娘地求饒著想回家?小弟,怎麼能讓你回家呢,你殺了人呀。

說遠了,非予,還記得有一天下雪,你跟你的學生踢了足球然後來我這裡吧?當時你穿著球服,大棉襖搭在胳膊上,頭頂上還在呼呼地散蒸汽,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真的有25歲了麼?你似乎還不知道,你身後還跟著兩個穿校服的小姑娘,見到我的時候還跟我打馬虎眼,說哥哥,你能幫我要到這個老師的手機號麼?

我笑著說當然可以啦。然後像模像樣地把你叫住,說梁老師,你要的練習冊快來了,你把你的電話寫給我,我到時候打電話給你。你當時一臉狐疑地看著我,寫下電話號的一刻我幾乎快笑死了,當然,在我給了那兩個小女孩電話號的時候,你晚上一臉嗔怒地把我從睡夢中搖醒,氣急敗壞地質問我這簡訊是怎麼回事。

還有,有一次你們晚自習的時候,我去給你們班送雜誌。兩箱子雜誌像是炸藥包一樣被我風風火火地抬了上去,旁邊的女老師跟我打招呼的時候還在問,小寧這箱子重不重啊?媽的,當然重,我差一點兒跟隔壁超市他農村的二大爺借一個扁擔。但是我滿腔怒火地走到教室後門看到你的時候,我心中那些怒氣一下子被澆熄了。

你那個時候端正地坐在講桌前,認真地在卷子上拿著紅筆鉤鉤畫畫,嚴肅的簡直神聖不可侵犯。這麼多年,我很少看到你那樣的認真,像個父親一樣,單純地為了孩子們好。有學生來找你問問題,你還要裝腔作勢地把月考的卷子蓋的嚴嚴實實,一臉天機不可洩露的樣子。

非予,我那一刻就覺得,愛你真的是沒有停下的理由。人生也不過七十年,拋去十年的懵懂,十年的老弱,只剩下那五十年,又給分了日夜,只剩下二十五。遇上颳風下雨,生病危難,東奔西跑,我還能剩下多少時間愛你?

所以每當你有個假期的時候,我就故意地藉口生病把店門上板歇業,情願和你在家窩一個下午。你經常問我要不要出去玩,高考以後學校會組織去海南旅遊,記得那時我是怎麼說的麼?我賴在床上使勁兒地搖著你的胳膊說,旅遊那東西多要命啊,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玩兒命地走上好幾天,回來以後骨頭都散了,哪叫休息?然後我就聽見你饒有興趣地問我,把手順著我的腰線滑下去,那你說什麼算是休息呢,這個算不算?我開啟你的手臂說,消停在家待著,滾蛋!每天睡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