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訴說,畢竟性子是傲氣的,這樣的話,怎麼可能從自己的嘴裡吐出來?
“還有,你沉默的樣子,更讓我討厭。”像是不吐不快,雷霆狠狠的說,一句比一句更絕,對於已是滿心傷口的楚洛而言,這樣的字眼,每個字都是一粒鹽,試圖灼爛自己百孔千瘡的心,一直以為,心底早已癒合的傷口不會因為任何的刺痛而再次崩裂,可是不想,以為已經結痂的心,卻依然如此的脆弱,而後,才猛然間有些發現,原來,心是片溫暖又柔軟的地方,最適合的傷口的繁衍,結痂的只是傷口的表面,頑強的裂痕卻一直的往更深處挖掘,於是,再次的崩裂,竟真的是加倍的疼痛,就連呼吸,都疼痛。
心中苦澀的笑,自己是個孤兒,孤獨的童年沒有父親的疼母親的寵,那些所謂的感情對自己太過奢侈,可是,即使沒有,自己還是期待,還是想擁有的啊,自小,師父對自己而言,就像是父親一樣,可是,原來父親竟是這樣的討厭自己,好殘忍啊,楚洛的心好像已經凍結了,不經意的咧開嘴角,不想笑,可是卻不受控制的牽動嘴角,是絕望嗎?
楚洛不想,這樣的笑更惹得雷霆發狂,狠狠的把懲戒室空調的溫度調製零攝氏度,而後冷冷的強令楚洛按著以往的規矩,褪去了所有的衣褲,讓雷霆更為惱怒的是,即使這樣的羞辱,楚洛竟沒有絲毫猶豫的,順從。
反手吊在刑架上的楚洛心是靜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焦點,空茫得有些可怕,滿身是觸目驚心的似乎已經結痂的傷痕,片片的青紫淤紅,一瞬間,雷霆心中有些不捨的猶豫,不管怎樣,楚洛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就算是心裡一直有無法釋懷的芥蒂,可是,這麼多年,也是有感情的啊。
注意到師父眼中的猶豫,在楚洛有些脆弱的自尊心的詮釋下,已然變成了憐憫,如此傲氣的他,怎麼會容忍這樣的感知,像是賭氣般的,楚洛口中陰冷,“師父,難道是捨不得了?”說完,竟還輕笑了一下,滿滿的鄙夷。
楚洛的話,徹底激怒了雷霆,竟連剛剛本來一瞬的不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些玩味的慢慢眯起眼,再次的睜開後,像是下了狠心,雷霆揚起的鞭子,沒有一點點的感情,楚洛的右肩到左側腰際,一條蜿蜒著的深深的血痕,觸目驚心。
即使早有準備,楚洛仍是痛的悶哼出聲,頭像是向後被拉起一條弧線,而後又低垂下來,抽吸片刻,楚洛抬起的眼,竟毫無恐懼,似乎是一種決然的冷漠,甚至還有一種,挑釁。
對上楚洛這樣的眼神,雷霆的心驟然變冷,這是什麼樣的眼神?那根本不是徒弟對師父,而是,對仇人,似乎,自己對楚洛的教訓,一瞬間從懲戒,變成了刑訊,原來,自己在楚洛的心裡,也是這樣的不濟呢。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傷心,亦或者是對自己過分的自信的一種叫做屈辱的諷刺,雷霆憤懣的心情,混亂的連自己都不理解了。
有點像是發洩,手中的鞭子連連的抽向楚洛,再無像以前那樣避著致命的部位,散亂的鞭痕毫無章法,一時之間,壓抑的懲戒室裡只有呼嘯著的鞭聲和陣陣因為太過疼痛而壓抑不住的悶哼聲。
楚洛心底有一絲輕笑,因為看不起自己的輕笑,原來這樣毫無感情的鞭打是這樣的疼痛,滿口的血的味道,卻好像越來越抑制不住呼痛的慾望,疼,身體上的疼,心裡的疼,全部都是疼。
像是累了,雷霆終於停了下來,再看楚洛的身上,縱使說不上是皮開肉綻,但說是鮮血淋漓也不為過,像是再沒有力氣抬起頭,楚洛頹然的垂著頭,似乎只有微微顫抖的身子,才能看出一點點的生命跡象。
咻啪,雷霆手裡一記暗器破空而出,綁吊著楚洛雙手的繩子被割斷,應聲倒地,蜷縮在地上的楚洛,有些難以抑制的抽動,急急的喘著氣,卻一句話也不肯說,只是越來越蜷起身子,好冷,冰冷的地面,冰窖一樣的懲戒室,讓楚洛本來就畏寒的身子,有太多的不適應,於是,像是下意識的努力抱緊自己,全然不顧一身的傷痛,顧得上的只有溫度,為自己汲取溫暖的熱度。
冷眼瞧著這樣倔強的不吭一聲的楚洛,雷霆心裡似乎有著那樣一種挫敗感,這就是自以為最無條件服從自己的徒弟嗎?原來在自己面前一直狀似乖巧的楚洛,竟都是在裝相,一時之間,雷霆殘忍的笑笑,決心逼到楚洛的極限,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害和傷痛,才能楚洛肯放棄他自己一直保護著自己的軀殼,雷霆太過想知道,楚洛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這樣的楚洛,激起了自己全部的挑戰欲。
像是鬼使神差般的,雷霆用麻繩捆住了楚洛的雙腳,再次滑動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