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3部分

也或者,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簡單吃過了飯,我們上路了,一路打聽著,終於繞出了市區,風馳電掣向著目的地進發。

按常理,吃過中飯後,天佑必須睡個小午覺,因此我能感覺到他有點打蔫,於是一邊看著一路上這片土地發生的巨大變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聊著。

道路還是那條道路,只是比以前更寬更平整,原本空曠的路邊也多了許多一直綿延的,幾乎與那個小鎮融合在一起的建築。

車子飛速,曾經的部隊越來越近了,我的心也愈發凝重。

當天佑在我的指揮下,將汽車從鎮上的街道拐上那條通往營區的路時,我就象一個虔誠的朝聖者,即將看到萬能的佛主,心跳加速,肌肉緊繃,一股股冰涼的液體潮湧——

這裡太熟悉了,熟悉得彷彿沒有發生一絲變化,路還是那條路,路邊還是那莽莽的果樹林……

陸文虎,我來了,回來看你——

我知道你一直在這裡等著我,知道你一直不肯離去……

一隻手伸過來,抓起了我的手。一股溫暖的包容傳遞,包裹著我心。

“不要怕!不要哭!一切都會過去的。”天佑眼望著前方,手緊緊攥住我冰涼的手,聲音溫柔。

卷尾下 水塔惜別(大結局)

九九年的時候,我們部隊減員一半,而到二零零零年,也就是我復原後的那年徹底大縮編,只剩一個獨立營的編制,劃歸到師,成為師直屬的裝甲步兵營,許鴻安任營長。

在來之前,我已向趙凱打聽清楚了,知道這座曾經的軍營是屬於軍用財產,前些年只租借給了一個水泥廠做廠房用,大部分營房建築都還保留著,沒有拆除,以備不時之需。

當天佑把車漸漸開至大門前,我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一直緊緊盯著那曾經熟悉的一切,心潮起伏,依稀間又回到了那個熱血澎湃的激情年代。

走下車,站在門前不住眺望。當年的鋼鐵雄獅,如今已經隱去了那份崢嶸,如同年邁老去的野獸,趴伏在陽光下,舔抹著年輕歲月時留下的傷口——

視線極處,機關大樓以及那些主樓建築依然站立著,身體蒙蓋在一層灰黑的粉塵之中,看上去破落無盡,骯髒不堪!

開闊、拱起的大門還在,只是曾經的崗亭和崗哨已不知去向,換上了兩個大鐵門牢牢緊閉著。大門兩邊的牆上,一邊寫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另一邊繪著“政治合格、軍事過硬、作風優良、紀律嚴明、保障有力”五句話,只是那紅色的油漆已然褪色,斑駁成千瘡百孔的無言……

十年了……十年來,新舊更迭,斗轉星移!不過彈指一揮間,時光已把曾經的豆蔻年華強推至即將而立,把曾經的鋼鐵營盤亦摧殘成遲暮老朽,寂寥著細數過去的輝煌……

如今的這裡,不再有嘹亮的番號聲,不再有震天的打鬥聲,不再有隆隆的炮聲,也不再有蒼勁的佇列歌聲……

時光殘酷!歲月無情!光陰荏苒中,所有的一切都已成為了過去,永不再來!

我緊緊抓著天佑的手,意欲將他的溫度全部汲取來,以抵禦心中這亙古的寒冷。

“你都快老了!怎麼還這麼熊?走!進去看看……”天佑說著話,拉起我大步開走。

如果沒有天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勇氣進到這塊無比的傷心之地。

水泥廠因為虧損,幾年前在經濟危機的逼迫下撤離了這裡,只留下一個打更的老者,住在曾經的糾察隊房子裡。

聽到我們叫門,老者走出來。聽我們說出來意,他並沒有過多的阻撓,開了旁邊的角門讓我們進去。

“別走太遠,看看就得!也別呆時間太長。!”老者在我們身後喊。

牽著天佑的手,親暱地靠在他身上,邊沿著大路上走,邊給他描繪著過去的影像,告訴他我曾在哪裡哭過,在哪裡笑過,在哪裡摔倒過,在哪裡睡著過……

所有的佈局都沒變,只是顯然沒有過去規整,從前的那些訓練設施也都蕩然無存了。

大操場長了茂密的荒草,已經開始由縷轉黃……

由於樓門全是鎖的,我們無法上到七連,更不能去到機關的三樓,只能透過一樓的窗戶看裡面熟悉的房間。

站在三營和直屬營的兩樓之間,遠遠看著曾經留下我和陸文虎無數銷魂夜晚的後窗,我沒敢走上去,我害怕之間抑制不住心裡的癲狂,進入不可控制的狀態。

失去的終將失去,過去的永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