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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非昔比,陸文虎的離開,是人力難以挽回的事實。如果要命,他會毫不猶豫的給我,可這次,真的不行!
卷四 第十五章 落青逐水
於醉酒,第二天我起的有些晚。當睜開眼睛發現他已不在,一個巨大又殘酷的事實立即將心整個翻轉來,驚悚起一波一波的涼意。
他,今天就要離開了!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時何地,遙遙無期!
拖著疲憊的身軀起床,胡亂洗漱後,去往炊事班。
不論現實多麼無奈,作為一名軍人,任何人都必須堅持自己的崗位,不能有所懈怠。
連隊沒有出操,差不多每個班都有復原的老兵,大家在忙碌著幫他們收拾東西。
按理說,我應該去看一看其他將要復原的老兵,今天過後,也許今生再也不會與這些曾一起生活了一年,一起經歷過許多的戰友擁有再見的機會,至少我應該去看看四班長、老通訊員還有那個死裡逃生後以陸文虎馬首是瞻並對我一反常態地好的七班長,跟他們告別一下。然而,此刻的我,心力交疲,被悲傷牢牢佔據,沒有一絲多餘的力氣來顧及其他!
炊事班正在做飯。對於班長的離開,炊事班人儘管很是難受,但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常理,他們很容易也必須接受。
即便是與父母至親的分別,也不過是短暫的疼痛,無法比擬愛人的離去般令人絕望!
陸文虎的床鋪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條白色的屬於部隊財產的褥子。這一早上,方寶勝早早起來,將陸文虎的被褥、衣服等樣物品全部裝進了麻袋,打上了郵包,靜靜地躺在一隅。
看著那張曾留下我無數美好記憶的鐵床,我的心再次疾降至冰點,無力著麻木。
我不能再這樣難過下去了!這算什麼事兒呢?
陸文虎已不知去向,估計是去了老鄉們那裡,早早等待著宣佈的一刻到來。
對於離開,儘管陸文虎在某些時刻也有些不捨,也有些難受,但那畢竟是少數時間。重新回到屬於他的世界,具有了無限大的魔力,使他激動興奮得夜不能寐,恨不能插翅而飛。
所以,我一廂情願的難過,將這份感情誇張成至死不渝的境地,無疑是愚蠢而令人恥笑的!
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相互取暖的過程,經歷了美好,當春暖花開,陽光普照,彼此間的某一方或者雙方,將會飛翔著離開,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天地,汲取更大的快樂和幸福。
我的心裡,仍然記得有一個跟我名字諧音的女子在遙遠的北方等待著,等待著身騎白馬的王子將她從不幸中救贖。
儘管我的世界依然是冰雪覆蓋的寒冬,離春天尚遠,但我必須學會接受,在失去了另一半溫暖的現實中,學會蜷縮起脆弱和單薄,躲進角落,捱過這截漫長又寒冷的冬天。
上午的老兵復員大會,我沒有去參加,一個人躲在炊事班裡默讀堅強。
大會結束後,世界便亂成了一鍋粥,大廣播裡一遍一遍揚聲著《送戰友》的淒涼,四下裡不時傳來終於“解放”的老兵們肆意的歡呼,還有那些出出進進帶著未乾淚痕的人們回來又走去……
對於這些,我絲毫提不起興趣。我的心,已經在逼迫和麻醉之下,成為了一團風乾的驢糞蛋,在熙攘的人群腳下滾來滾去,卻不願參與到快樂或悲傷的氣氛裡,獨自寂寞!
陸文虎沒有回來。他說過,復員大會後要與老鄉們去市裡買衣服和車票,他還說過,會回來還我拿給他的那八百塊錢。
想到那錢,我禁不住嘲笑自己。不正是自己一手促成,方導致了一雙一去不復返的腳步堅定地走開嗎?
人,有時候真的很高尚!可以割肉喂鷹,可以讓愛他人。但是,此刻的我說:心存如此偉大臆想的人,要麼沒經歷多疼痛,要麼愛的不夠深,不然不會讓自己自願深陷後悔的泥淖之中,冷了心肺,青了肝腸!
事實會證明,幼稚是多麼偉大,又是多麼愚蠢的年少輕狂!
一天下來,我幾乎沒說什麼話,踽踽著或幫他們乾點無足輕重的活計,或一個人坐在別人的床上定定地發呆。
炊事班人都知道我的性格,也能夠理解我的心情,他們沒有過多的逼問或打擾我。
吃過晚飯,我沒回連下的小屋,一個人靜靜地,默默地,偷偷地走出炊事班,躲在那片廢棄營區與大路交界的一處黑暗裡,望著夜色中人影來去的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