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好,我再次拿起酒精與棉花開始清理工作。
“當然有,剛才你脫我褲子時難道沒有沾到血跡嗎?”
“恩?我用被子包住了你的褲腰後才開始扯。”我伸手指了指那放在一邊的,有著明顯血手印的被子。
“李商冉。”
“徐賢知,說話會消耗體力,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
房間中突然安靜了下來,能聽見的只是我清理傷口時他微微的吸氣的聲音。
可是…這種安靜並沒有能夠持續幾分鐘就被打破。
“李商冉,你不讓我一個病人去睡柔軟的大床,而是將我仍在了這張又硬又小的床上,是因為你怕我弄髒了你的床?”
其實這床並沒有徐賢知所說的那麼誇張,至少這床比他宿舍的那張要好上兩三倍,被子也同樣是我李家送過來的,不會比我的差到哪裡去。
“我的被子是素色的。”
“這我知道。”
我點點頭不再回答,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繼續問下去?
“所以呢?”
“徐賢知,或許我該請醫務室的醫生來為你打一針失聲藥劑。”
“失身?”徐賢知瞪著眼睛轉過頭來看我,“如果物件是你的話,我很希望現在、立刻就失身。”
我皺起眉頭,手中用來夾棉花的醫用鑷子在我手中迅速的翻了個個,在我意識到時,鑷子的尖端已近貼在了徐賢知的喉頭上,只要稍稍一用力…
“李…李…商冉?”
在來到蘭島之前的徐賢知是生活在一個溫馨的家庭中,對於這種死亡已經貼近面頰的感受,大約是不曾體會過的,這可不是打幾針奇怪的藥劑或者在身體上劃幾刀時所能感受到的事情。
這種感覺我體會過,所以能夠感受的到。
來自於心理上的恐懼要勝過身體的恐懼。
我將手緩緩收回,輕輕吐出一口氣,繼續未完成的事情,就像是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那般。
“李…商冉?”徐賢知的聲音中透露著小心翼翼。
“恩?”
“我…你…”
“剛才的事情,你想要再嘗試一下麼。”
“不是!”徐賢知立即否定,“我只是想說,剛才那一下,很酷!如果不是用在我身上的話。”
將最後一團染血的棉花扔入垃圾桶中,我起身去開門,徐賢知動作利落的躺回了床上並將那染上了兩個血手印的被子拉好蓋在了自己身上。
我對於他的這個舉動有些不解,難道他是怕羞?這裡又沒有女人,他羞什麼?
李辛進入房間將已經輸完的血袋摘下,我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去洗手檯洗手,雖然沒有觸碰到那些血液,但終歸還是沾染到了酒精和藥物,需要好好洗一洗。
等到我重新回到客廳時,李辛與李懷已經將被徐賢知弄髒的被子以及床單全部換下,看起來清爽了許多。
“少爺,時間不早了。”
沒想到此時竟然已經是接近了凌晨,看了看書房,還是決定,將今天的事情完成,“李辛,去衝咖啡吧。”
“是,少爺。”
將處理好的檔案放在一邊,我抬眼便看見了書架上那黑皮的筆記本,揉了揉眉心,我緩緩勾起了唇角。
有些時候,有些人,成長只需要幾個小時甚至幾分鐘的時間。
徐賢知,你最好不要讓我感到失望,那樣,你將失去我這座靠山。
端起已經涼透的咖啡小小的喝了一口,雖然屋外還是夏日的氣溫,但屋內的溫度還是比較低的,我這身體,可不能弄壞了。
還未起身,書房的門被人敲響。
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事?徐賢知嗎?李辛應該知道,我做事時並不喜歡被人打擾。
“什麼事?”門外的李辛對於我突然開門定然是感到驚訝的,因為此時的他少有的愣住了。
“顧…顧家少爺顧熙捷在門外。”很快,李辛恢復了正常。
“顧熙捷?”已經是凌晨兩點多的時間,這個時候他來這裡做什麼?“讓他進來。”
“哥…哥?!”顧熙捷出現在我面前時,臉上帶著的笑容是有些靦腆的。
“什麼事?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我接過李辛端來的白色大馬克杯放在手中緩緩摩挲。
“我…我…這裡的課程比我想象的要快,所以…我剛要睡時發現哥哥房間的燈還亮著,所以…”說著,這位靦腆的顧家少爺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