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去再不敢回頭,也被這寒涼的目光嚇得寒毛直豎,冷氣一路從腳底爬遍全身。
第二天起來,別說火氣,就連精神氣也全洩光了,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萎靡不振,見了紀悄更是頭都不敢抬,與昨日那個趾高氣揚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紀悄倒是早早的就把自己的頭臉打理清楚了,只是他身上穿著的校服上卻留下了一大片乾涸的血漬。
何平問他,“你就穿這身?”
紀悄點頭,難得有問必答,“新的沒幹。”
何平看著紀悄離開的背影,暗道要遭。
果然,紀悄才進班級,就收穫了大批的視線和議論,只是沒想到第一個開口問他的卻是隔著走廊的閻澄。
閻澄皺著眉,說了兩人同班以來的第一句話,“你頭怎麼了?”
紀悄輕道,“破了。”
閻澄掃了眼他的頭髮,又問,“怎麼破的?”
紀悄,“磕的。”
閻澄又問,“誰磕你了?”
紀悄剛張嘴,焦健碩就踩著虛浮的步伐進了教室,如果說紀悄的臉是蒼白,那焦健碩就是青灰了,簡直像是被嚇丟了魂。
只是他這屁股還沒坐熱,鐵哥就風風火火的衝進了班級,他先看了看紀悄和他身上刺目的衣服,又盯了一眼焦健碩,黑臉道,“你給滾出來!”
看著焦健碩灰溜溜出去的背影,閻澄又問,“是他?”
紀悄沒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別惹紀大爺~
☆、不舒服
逃課、考試不及格勉強還能看老師願不願意追究給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附中對於學生打架的校風校紀是抓得非常嚴的,而且好死不死的是,今天正好是之前副校長所說的市裡有領導來視察的日子,你想想,如果放紀悄穿著這樣的衣服在學校裡晃盪會是什麼下場,一不小心不止班主任鐵哥要兜著走,就連校領導也要跟著倒黴。
為了自己不兜著走,那作為罪魁禍首的焦健碩只能兜著走了,而且據從在場的幾位舍友的調查來看,事發當時紀悄別說還手了,基本連聲音也沒怎麼和焦健碩大過,只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卻換來對方又是動手,動完手還棄犯罪現場於不顧,整個沒事人一般的姿態,實在令人不恥。
所以姓焦的這個大過懲罰是肯定逃不掉了,而且被鐵哥當著全班的面給狠訓一頓,說他的班級決不允許有欺生排外的情況出現,如果再被他發現一次,焦健碩以後就別來上課了。這次不僅要告知焦健碩的家長,還讓他連同昨天晚上去網咖通宵的兩份檢討書一起寫了貼到校門口的大布告欄上,限期三天,給全校師生好好瞻仰一下。
武鐵能作為(1)班的班主任,來頭自然不會小,三十幾歲已經有在外支教七、八年的經驗了,吃得起苦經得起鬧,樂呵起來能和學生打成一片,但真炸毛了,班裡沒幾個敢跟他硬碰硬的,再說人還有一批哥們在各大教育系統高位上蹲著呢,像焦健碩這樣不過普通的經商家庭,想在(1)班穩穩待到畢業,不得不顧忌著點班主任的想法的。
而知道焦健碩脾氣的同學,無不對他這次的栽倒表示驚訝。
中午吃飯的時候,洪皓就拍著焦健碩的背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看那小子不順眼找時間慢慢來不就得了,犯得著這麼直心眼麼,還把人弄得這麼慘。
焦健碩依舊頹喪,聽洪皓那麼一講,滿肚子的苦水好像找到了發洩點,忍不住辯駁道,“我真只是推了他一下,只有一下,沒想到那小子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啊,而且……”
“而且什麼?”閻澄抬起頭。
焦健碩平時和洪皓算有點交情,偶爾會一起刷刷遊戲,泡泡妞什麼的,但是和閻澄他們倒不太玩在一起,主要是焦健碩還有點自知之明,覺得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他,難得中午一起蹭頓飯對焦健碩來說已經挺光榮的了。
現在得閻澄這麼一問,焦健碩只有硬著頭皮道,“而且我覺得他就是個精神病,是個瘋子。”
“哦?怎麼說?”伍子旭也來了勁。
焦健碩想到昨晚紀悄在黑夜裡帶著滿頭的血死盯著自己的陰鬱眼神,一瞬間雞皮疙瘩就竄至全身,勉強組織了下語言,“……唉,你們是沒看見他望著你那模樣,涼津津陰嗖嗖的,就像……就像來索命的那種厲鬼,不對……更像閻王廟裡勾魂的白無常,配上他那張死白死白的臉,說不出的恐怖……”
他一陣繪聲繪色的形容完後,這一小桌只剩一片死寂。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