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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蘇子成一直維持強硬的氣勢,可算得上是用心良苦。白昱家世好,臉也長得不賴,自小就是被寵壞的孩子,很多時候只為了爭那麼一口氣,哪知道什麼叫珍惜和天長地久。所以蘇子成只能等,等到他真的長大並且成熟的那一天,那時才能鬆懈下來,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

可事世無常,蘇子成還沒有等到那一天,先等到的卻是分離。

而分離是來得那麼毫無預兆的,白昱突然被家裡的人軟禁了,不管是絕食還是自殺,都無法讓態度強硬的父親動搖,逃過兩次還沒見到蘇子成,就又被抓回去。另外一方面,縱使他蘇子成再能打,也無法闖進被保護得猶如銅牆鐵壁的大宅中,像童話中的王子般劫走自己心愛的人。

當飛機升到三千里的高空,白昱想起蘇子成的臉,那麼霸道,老喜歡裝作冷酷的抿著嘴。他咬著衣領的一角,強忍著卻沒仍忍住,哭得像個未瞑目的人,在離別的岸邊哭得涕淚橫流。

如果,早知道要分別,他會乖乖地躺在床上,柔順地依偎在蘇子成的胸膛上,不會再又撕又咬地反抗他。

如果,早知道要分別,他會站在鏡子面前,看清自己眼中的愛意,然後對他說出那三個字。

如果,早點結束這場他自以為是的遊戲,就可以像情侶一樣互相親吻對方的臉,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對抗中。

蘇子成站在可以看到機場跑道的天台上,望著一朵雲也沒有,蔚藍得寂寞的天空。天台上的風很大,吹得他的眼睛有點澀,腳下落了一地的菸蒂。這座繁華的城市,機場的跑道上每小時有五十多架航班升降,讓他無法知道哪一架載著他的情人,只能遠遠望著,在心裡逐一向每架遠去的航機道別。

他不想去祝福,因為那是虛偽的,更不是他的作風,所以蘇子成只能夠在心裡詛咒。他詛咒白昱飛機失事,詛咒白昱因為意外便成傻子,詛咒白昱家人嫌他是傻子後從此就拋棄他……

如果這些詛咒能成真,他蘇子成,會願意將這個傻子帶回家,從此照顧他一輩子,直到死亡將他們再次分開。

可世上,哪裡有什麼如果呢,有的只是自欺欺人的妄想。

回覆單身的蘇子成,依舊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依舊抽菸酗酒打架,似乎白昱的離開對他來說沒任何影響。惟獨有一件事,他總會某一天的凌晨時分,從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許多罐啤酒,然後來到天台看著機場跑道一罐接一罐的喝,直到天亮才會回家。

兩年後這習慣依然存在,那天他沒帶啤酒,只是不停地抽菸,獨自在天台站看著太陽露出雲端。當蘇子成回到家後,剛開啟門,便看到一個孩子倒在血泊之中,他常用的水果刀正插在男孩的胸口上。

當天下午,蘇子成的身份從黑社會的小混混一下榮升為頭號通緝犯。在被警察追了好幾條街時,筋疲力盡的他冒險橫跨過馬路的鐵欄,一心只想著擺脫警察的追捕,卻忽略掉鐵欄那邊高速行駛的車輛。

他再次醒來後,醫生用冰冷的口吻,宣佈他因為尾椎骨受到創傷,從此餘生都要在床上或者輪椅上度過。

於是,噩夢從此開始。

第四章 夜之深淵

夜晚,是美麗的。

有璀燦的星空,絢麗的燈火,皎潔的月色,就連夜晚的微風也是格外溫柔,輕拂過平靜的海面,在燈塔的照耀下蕩起一片片浪花。

但夜晚,也是黑暗的。它遮住了光明,就彷彿像是擋住了希望,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讓身陷在黑夜裡的人只能苦苦掙扎。

而他,蘇子成,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只能無助的哭泣和顫抖,也會掙扎,也會祈禱,甚至是苦苦的哀求。但無論他如何去做,都不能逃脫命運的折磨,在夜晚裡一次又一次的被踐踏和羞辱。

每當夜幕降臨時,魔鬼便會傾巢而出,將他扯進絕望的地獄裡……

“嘖,離開了這裡一段時間,氣色看起來挺不錯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鉗住他的下顎說。

“可不是嘛,你不在我們很寂寞呀……”另一個穿著囚服的男人附和著。

除了蘇子成和剛才說話的兩個囚犯,還有倚靠在鐵門前的另外一個男人,這小小的單間牢房中足足容納了四個人。此時,牢房的門大開著,外面走廊一片寂靜,所有的獄警和往常一樣,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間經過。

頭頂的黃色燈泡在搖晃,讓這個空間看起來更不真實,燈光照在蘇子成毫無表情的臉上,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用沈默的姿態去迎接一切。挨在鐵門上的男人將菸頭拋開,兩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