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恆稍稍一鬆,蘇辰跌坐在了沙發上,雖然注意到了客廳裡還有其他人,但並沒有多想,現在的他只念著那命在旦夕的小恆,只念著柔弱無助的楚思。
葉溪一進客廳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顧家家族的處刑者,也是訓練葉溪導師,葉溪大部分的武道技能都源於這位處刑者——顧炳。葉溪大概的已經預見到即將所受的處罰,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向顧炳鞠了一個躬。
顧炳向顧逸恆行了禮,不動身色的看著幾乎由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葉溪,在心底微微的嘆了口氣,葉溪無疑是優秀的,也是自己極為喜愛的人才,顧炳一直都堅信,只要有葉溪在,顧家家主就永遠沒有危險可言。但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撐權人何嘗不是君主!
“別弄斷手腳!”顧逸恆悠悠的開口,緩慢平和的語調卻是森冷嚇人。
這樣一句不輕不重的命令恰恰恰傳進了蘇辰的耳朵,蘇辰怔怔的看著那個威嚴的中年男人指揮身邊的捆綁住了葉溪被帶了下去,蘇辰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是那麼一段短短的時間內會發生這麼多讓自己難以接受的事。那麼自己呢?顧逸恆打算怎麼對付自己?蘇辰自嘲的想著。
“四十鞭,完刑後送到我房中。”顧逸恆像是看穿了蘇辰的想法,幽深的冷眸不帶一點溫度地看著蘇辰卻是對著顧炳再次說到。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客廳。
蘇辰毫無反抗的任由顧炳把自己帶離了客廳,不給一次機會,不聽一句解釋,當初的自己怎麼會傻到要給那個冷血殘酷的男人一次機會?怎麼會傻到相信他對自己至信至愛?怎麼會傻到忘記他的本性是掠奪和無情?怎麼會傻到相信他其實也有一顆平凡溫和的心?怎麼會這麼傻,這麼傻?迷茫中的蘇辰聽到了一陣甚為類銳的聲音在心底響起,猶似玻璃破碎的聲音,刺耳更刺心。
不一會兒,蘇辰便被顧炳帶到了別墅中靠近車庫的一間暗房中,任由對方動作,蘇辰至始至終都未曾說話。
顧炳讓人把蘇辰綁在了十字架上便揮退了眾人。蘇辰聽到了皮鞭落在身體上所發出的聲音,卻不是在自己身上,片刻後明白過來葉溪或許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受著刑罰,“不斷手腳”,蘇辰想起了男人對葉溪下達的刑罰,與自己的四十鞭實不可相較,那麼自己是不是還該謝謝男人對自己的手下留情?
顧炳看著被綁在的十字架上的蘇辰實在頭疼,思考著這四十鞭該怎麼下手?這樣的一個人讓自己從何下手?很明顯,家主怒氣正盛,打輕了肯定不行,打重了待家主平熄怒氣後又難以交待,顧炳想來想去也只能把手下揮退親自動手。雖然從沒見過蘇辰,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關於這個男子與家主的事情,臨時被家主叫到別墅來,顧炳就疑惑,畢竟從沒見過家主如此怒形於色,這個蘇辰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讓一向高深莫測的家主如此動怒?
深深地看了蘇辰一眼,顧炳開始實行責罰,四十鞭,每一鞭都見血痕,卻不傷筋動骨,原來還以為眼前的男子會因為受不住而呻吟,畢竟在顧炳看來,蘇辰完全是沒受過一點訓練的普通人,顧家家法向來不可小覷,雖只是皮肉傷,卻是每鞭入膚,狠而迅速。可他卻硬不哼一聲,只是緊緊咬著唇,連眼都不曾睜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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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章 。。。
蘇辰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是那麼的難熬,每一鞭都像凌遲,痛徹心扉,神志早已渙散,只是潛意識的不讓自己發出哪怕一丁點的呻吟,因為那是屈服的代表,血腥在喉間擴散,唇已咬破,卻感不到疼痛。這一刻的蘇辰才明白,曾經所謂的絕望和疼痛是多麼的不值一提,如果心從不曾動搖,或許疼痛會減少一點,真的會少一點,而今的心就像掉落在一個無底洞,又快又猛的往下極速直墜永無盡頭。
顧逸恆背靠著窗站在自己的房間裡,到處都是蘇辰的影子,生氣的蘇辰,開心的蘇辰,撒嬌的蘇辰,撫媚的蘇辰,冷漠的蘇辰,倔強的蘇辰……無論是不是虛情假意,至少都是為自己展現,並且讓自己為之沉醉,為之瘋狂。顧逸恆慶幸在理智徹底被吞噬之前把蘇辰交給了顧炳,如果在自己手裡,只怕自己會真的撕毀了他。
蘇辰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個夢太長太辛苦,以至於顛覆了原本的平凡和幸福,夢裡的情景蘇辰看不清楚,大多都是被黑暗籠罩,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光線卻被無形的手托住,怎麼都掙扎不了。“你逃不了……你逃不了”低沉帶著狠決的聲音重複的響著,震碎了耳膜,也震碎了心。
蘇辰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