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飛很堅決地說:“你別再說了,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幹的,寧可回老家去也不要隨意麻煩別人!”
肖帆悶悶地說:“那好吧,隨便你吧。我是決定了,明天就辭職不做了,很可能就搬去他那裡住。有什麼事情,咱們要隨時打電話啊。”
舒飛點點頭,眼中雖然還有惶恐之色,唇角卻勉強彎出堅強的笑容,說:“好的,我們要一直保持聯絡。”
肖帆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見面後就是長長的分離,直到四年後他才重新見到恍若脫胎換骨一般的舒飛。
次日,兩個好朋友告別,然後各自奔往各自的前程。
舒飛早上到了公司,果然被各種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著,舒飛開始是畏畏縮縮地躲著那些眼光的,可是越是躲著那些刺探嘲弄的眼光反而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起來,叫舒飛忍不住覺得渾身發麻,恍然被擱置在生物課講臺上即將被解剖的青蛙一般。於是,舒飛勇敢地回視回去,那些目光猝不及防地碰上舒飛的視線便或者垂落了下去,或者若無其事地轉往其他的方向。可是在舒飛收回了視線之後那些人依舊在眼皮子底下偷偷窺探舒飛的動向。
就這樣如坐針氈一般過了一上午。
以前午飯的時候一般都是舒飛幫著同事們訂餐,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同事們一個個心有默契似地紛紛腳底抹油一般溜去了外面,留下舒飛一個人面對空空蕩蕩的辦公司不知所措,心裡那不好的預感一層層泛上來,幾乎將他從頭到腳淹沒。
送餐的小工來了,嘟噥著說:“往天不都是一次就訂幾十盒的嗎?怎麼今天才一盒?一盒還叫我跑這一趟!”
舒飛給了錢,將飯盒放在中間的會議桌上。
往日的午餐時間,同事們往往擠在這一張大會議桌前一起吃飯,一邊吃一邊閒聊,嬉笑打哈,熱鬧無比。
今天,只有舒飛的一個飯盒孤零零地放置在上面,就像那一句著名的唐詩:
獨釣寒江雪。
舒飛一下子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一把操起那飯盒,丟進了垃圾箱。
這就是往日親親熱熱地叫我“小師弟”,纏著我叫我幫忙做這樣那樣的同事們!
他們,是把我當病菌一般排斥嗎?
於是,在這個公司終於是呆不下去了嗎?
到了下午上班的時候,同事們才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溜進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舒飛滿心的難受,只是說不出來。
直到大約四點鐘的樣子,趙總回來了,直接就到了舒飛的辦公桌前,語調平平地說:“小舒,一會兒來我辦公室一趟。”
舒飛可以感覺到整個辦公室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到了自己的背上,當然,這些目光並沒多少惡意,只是好奇圍觀而已,卻叫他想起魯迅的著名比喻,像被捏著脖子的鴨子一般看著同類的死亡,冷漠,麻木。
舒飛慢慢地站了起來,將手裡正在做的一疊報表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見舒飛進來,趙總也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聽說現在有一個謠傳,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你是現在的網路名人,是第一個被爆出來的懷孕男性,不知道是真是假?”
舒飛侷促地絞著手,不知道該如實回答還是撒個謊矇混過去。
趙總成日裡和人打交道,這點看人的眼光還能沒有?一看就知道剛才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舒飛羞愧地低下頭,說:“對不起,我給公司帶來麻煩了。”
趙總說:“豈止是麻煩!簡直就是大麻煩,天大的麻煩!小舒,你來我們公司時間不長,我也很喜歡你年輕人的衝勁和積極肯幹的工作作風,可是,這個事情出了,我也沒辦法,只好請你自動離職了。”
舒飛如遇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呆怔了片刻,才惶急地說:“趙總,可是,我……這事情,我是被迫的,我是受害者啊。”
趙總一攤手,說:“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無能為力。這樣吧,你一會兒去人事部結算工資,就給你多發一個月薪水吧。本來像你這樣工作時間不滿一年的新員工離職,公司是不需要做任何賠償的。”
舒飛悲憤之餘,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像讓手裡的氫氣球不慎飛走的孩子一般徒勞地想要抓住最後一點可能:“可是,我是在上班期間發生這件事情的,那人還算是公司的潛在客戶呢,我這算是工傷,公司不能就這樣將我推出去不管!”
趙總吃了一驚,問:“怎麼回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