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走廊盡頭那個眉目冶豔的面孔。
小妖。
他一反常態地嚴肅地看著我。
“你到底還是來了。”他輕輕動了動薄薄的嘴唇,吐出一串刀子。“這麼下賤的招數也想的出來,不愧是我認識的最賤的人渣。”
我咧了咧嘴,笑納了他的辱罵。
“救救他。”我深吸了一口氣,說。
小妖的精緻的面孔輕微地扭曲了一下,他厲聲道:“那你應該去求太子!這是太子的裁決!你以為我能改變什麼?愚蠢!”
“至少,勸他娶一個女人,你還是做得到的吧。”我低聲道,“他都可以為了你去死,為什麼你就不能為了讓他活著,勸他娶個女人……”
結婚生子而已。
當年是我們太天真,把愛情想得太神聖,眼裡揉不得沙子。現在看來,比起活著來說,有什麼不能妥協的呢。
沒想到,小妖卻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勸他?我?”他笑著看著我,直到我毛骨悚然,“我真替程驍不值……喜歡的人,不僅賤,而且蠢。這麼一個蠢貨,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程驍到底是被誰害死的!”
他的眼神太過怨毒,我的毛孔猛地一震。
“程驍絕對不允許我讓你知道真相,沒想到你這個笨蛋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小妖冷笑道,“讓你知道就是真的把你推下水,可是我偏偏就不想讓你站在岸上!你這麼一個賤人,怎麼配讓程驍為你送死!”
他憤憤然地丟了下手腕上的表給我。“我這個人每次跟客戶交易的時候,都會拍錄影以防他們事成之後反悔,賴賬不還,殺我滅口。你想知道的東西都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都快停更四個月了還有人追,頓時感動了,o(* ̄▽ ̄*)o
☆、不存在的戀人1
襯衫,領帶,一絲褶皺都沒有的筆挺西裝。
程驍偏過頭,看著鏡子裡那張英俊而略顯疲憊的臉,緩慢地眨了眨眼。
忽然,一雙白玉似的手臂挽住了程驍的肩膀。一個面容嬌俏的女子就這樣纏了上來。
早晨是想要牛奶還是想要咖啡?恍惚之間,程驍聽見那個女人這樣說道。
程驍對她淡淡一笑。鏡中,一男一女交頸擁吻。
出院的第三十六天,我感覺還是……很糟糕。
對面的女子正姿態優雅地攪動著咖啡,她托起嬌花似的面龐,溫柔嫻靜地對我笑道:“怎麼這麼無精打采的,昨晚沒睡好嗎?”
是沒睡好。噩夢接踵而至。
我閉上眼,彷彿夢裡的我仍然坐在鐵窗後面,看見一個陌生的青年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大概是上週開始,這樣的夢就間斷開始了。
我夢見我變成一個死刑犯,在監獄裡不斷被人逼供,毆打,辱罵。這樣的噩夢折磨得我整夜整夜無法安眠。直到昨晚,我的夢裡又出現了新的人物。一個男人,很漂亮的男人,隔著鐵窗坐在我面前,不停地掉眼淚。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夢,比變成死刑犯被人毆打,都讓我難受。
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對她輕輕一笑道:“放心。大概是剛剛工作有些不適應吧。”
我叫程驍。今年三十一歲。
……或者說,十六歲。
我所有的記憶,到了十六歲後,就模糊不清。
因為,我瘋了。
聽醫生說,我十六歲那年就得了妄想症。我幻想我是個同性戀。我幻想我有個男朋友。我幻想我為了他跟家族鬧翻直到私奔。
二十歲那年,家裡人終於發現我精神有問題,把我送往國外療養。
呵呵。療養院。聽上去也就比精神病院溫和那麼一點點。不是麼。
曾經被人誇為天才的程家大公子,瘋了。一瘋就瘋了十年。
十年來,我被剝奪了繼承權。
十年來,我父親的私生子一個個地冒出頭來。其中有真有假。不過在我康復之前,已經有個叫程驕的弟弟後來居上,差點就取得了繼承人的位置。
十年來,原本風平浪靜的家族掀起一波又一波驚濤駭浪。父慈子孝,相敬如賓,都隨著我的瘋掉而扯掉面紗,露出□裸的猙獰面孔。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我康復了。
我望著鏡中的陌生的滄桑的臉,彷彿心理催眠一樣對自己說,你康復了,你康復了。程驍,你已經康復了。
雖然在醫院住了多年,但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