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自己說，不過就是一個人渣滾了而已，你應該高興才是。

我怕我自己下賤，明明知道你是怎樣惡劣的人，還忍不住多看你一眼。

你是真的厲害，你就是有辦法讓我對你無數次失望後再次燃起希望。強壓著酸楚將你送來的粥倒掉，那種心情你永遠不會懂。

既然你有了真心喜歡的人，那你們就好好在一起，不要再來打擾我。

我要的不多，只想不受你控制，自由自在的生活。

一隻手在我面前晃啊晃。我回過神來。正看見小澄捧著爆米花瞪我。

“我說大叔，你不是這麼膽小吧，看個恐怖片而已，有害怕到哭的程度嗎？”這小東西拖著超長的尾音膩在我胳膊上噁心我。

這小東西自從因為救了我而受了傷之後，就登堂入室，以我的男友自居。成天像只小蒼蠅一樣在我身邊轉來轉去，求親吻求擁抱求壓倒，我無視，他貼上來，我再無視，他再貼上來。如果我敢無視他第三次，他就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賣萌。

十八歲的小孩都是惡魔！

我眨眨眼，眼眶居然還真有那麼一點潮溼。“只是盯著螢幕太久了而已。”

這小東西用粉嫩粉嫩的小臉蛋蹭蹭我的胳膊，奸詐地笑笑：“好吧好吧，我才不會拆穿你這種毫無含金量的謊話。所謂戀人嘛，偶爾也要包容對方精神上的出軌~”

我笑得雲淡風輕：“我還不知道肖小公子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實際心中暗自咬牙，這死小孩，有時第六感真是好得讓人想掐死他。

這小孩大眼睛咕嚕嚕一轉，像是信了，頓時笑得露出可愛的虎牙。

說實話，肖澄還是很討人喜歡的。他年輕，而且又漂亮，看千秋對他恭敬的態度，想來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我都想不明白這樣一個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著的小公子，有什麼理由會看上我這樣一個比他大這麼多的老男人。

對此，他的回答是：這年頭，年下攻才是王道！

……喂，某位穿了女裝回購率高到令人髮指的小朋友，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說你是攻的啊！

同樣讓我想不通的還有他的神秘。

如今我們也算是交往了。可我仍然不瞭解他的背景。他住在哪裡？家裡是做什麼的？他要不要上學？要不要工作？他是同性戀的事情，家裡人知道麼？這些我通通不知道。

上次我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殺，肖澄為了唬住那群殺手，不惜拿刀子往自己身上捅。那之後好多天我都提心吊膽，就算肖澄安慰我說你放心那些找你麻煩的人不敢再來我也不曾真正安心。你曾經也是那群灰色名流中的一員，我雖然不曾真正見識過那個圈子裡的腥風血雨，和你在一起這些年，卻也能從你的習慣裡窺測出一些來。

你們那些人，自以為活在雲端，對下層的人是真正的輕賤，是真的沒把人命當回事兒。同時又信奉家族利益至上，再深厚的感情在家族面前也要灰飛煙滅的。更何況，你們那群人各個面熱心冷，對人防備心極重，哪裡來得真感情呢？

肖澄他年紀還小……也許他還不懂……他這樣為我得罪了人，搞不好哪天就要被人狠狠打擊。

我把我的顧慮對夏千秋說了，他只是一笑：“你說的對。那群人是沒有什麼人味兒的。什麼感情什麼兄弟，在這群人眼裡算什麼？這種道理，你一個圈外人都懂，你以為肖澄會不懂？”頓了頓，他吸了一口香菸，又慢慢地吐出，他俊秀的面龐在煙霧中顯得無比傷感。

“你覺得這麼多人捧著肖澄是為什麼？”夏千秋道，“也許在你眼裡，你喜歡他漂亮，你喜歡他年輕，你喜歡他活潑，你喜歡他古靈精怪。可在更多人眼裡，他們只是喜歡他的姓氏，喜歡他背後那個龐大的，不可撼動的家族。肖澄敢保你，根本就不是倚仗他和誰的感情，而是倚仗他的背後。那些人不是喜歡他喜歡到捨不得殺他，而是害怕他父親怕到連害他受一點點傷的責任都承擔不起。”

我不禁駭然。

“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又何必問一個我不會給出回答的問題呢？”夏千秋半閉著眼，似乎是極其疲憊了。“他既然不許我們告訴你，你就算問遍了所有人也問不出結果。只怕你知道了他是誰，對他的感情就再也不會純粹喜歡‘肖澄’這個人了。這個世界上只敬衣冠不敬人他見得多了，何必又再添上你一個？”

於是我就沒有再問過肖澄的家世。

能跟太子攀上關係的小孩，哪個不是家裡厲害得像怪物一樣。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