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勸過你多少遍?你他媽聽嗎?現在好了,人走了,你又來鬧。我 知道你是放不下這邊,但你總歸得放下一頭。你心裡不好受就去找他,別讓我擔著拆散感情的罪人的這個角兒, 我擔不起,我不想讓黃老三一輩子都他媽怨我!”
蕭仲別過頭去,嘴裡嘟囔著:“他敢……”
“他有什麼不敢的?他黃老三忌諱過誰?這樣一走了之就算是給我面子了。蕭仲,現在擺在你面前就兩條路,一 、你去把他追回來,二、你給老子消停點兒。”
“可是大哥,我不確定……不確定他能跟我回來。”
“那就當面把話說清楚,這段時間也沒事兒,給你放一個星期的假。”
“……好。”蕭仲重重的點點頭,算是鬆了一口氣,額間的陰雲總算消散了。
蕭仲臨走前把薛平榛發脾氣掃到地上的檔案都撿起來規規矩矩的放在了桌角,薛平榛閉著眼睛不說話,卻還有另 外一種情緒。
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薛平榛才睜開眼,他剛才那麼生氣的原因倒不是單純因為蕭仲,梁晉那臭小子也是佔了一 部分的。他坐直身子伸手觸碰到梁晉常常坐的地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裡琢磨:這孩子可真軸,認準什麼就 一門心思的往那兒奔,學東西也並非出去才能行啊,跟在自己身邊折騰兩年了要比在那邊快多了。但他也不能再 說什麼了,說過給梁晉自由的話就不好再往回收了。現在倆人到這地步,孩子一走他心裡難免會空落落的,可能 過段時間就會好一些。
五十五
黃老三本名黃錦程,是本市的一家煤礦礦主的老來子,也是老爺子唯一的兒子,名字取的是希望他有個錦繡前程 的意思。黃家老爺子很疼他,要星星堅決不給月亮,還總老三老三那麼叫他,說是這樣顯得親切。後來他當兵回 來,大家也就預設叫他黃老三。
黃老三上面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但對他並不好。黃家老爺子在黃老三16歲那年就去世了,口頭給他留下一大 筆遺產,但這兩個姐姐不高興了,和他打了兩年的官司也分不出個所以然,而且什麼損招都使遍了。直到最後, 原本淡薄的血緣關係就只剩下仇恨。黃老三一氣之下乾脆去當了兵,把他戰鬥力依然旺盛的母親丟在了家中。
曠日持久的兩年親情官司讓他變得格外低調和冷漠,在異地的部隊裡,也沒人知道他是誰,更沒人在乎他是不是 有錢人的孩子,就算新兵訓練結束之後被分去了炊事班也沒有任何異議,他只求逃離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家而已。
黃老三在部隊中錘鍊了幾年,士官也轉了一期,正當他琢磨著當個有前途的廚子也不錯的時候,他接到了母親的 病危通知。
黃老三請假回了家,他的姐姐們看見他回來還想繼續折騰,但此時黃老三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變得非常強勢, 根本不搭理她們,橫眉一豎,誰也不敢囂張。一週後,他母親去世,他一滴眼淚也沒掉的為老人辦好了身後事, 然後找了個律師坐下來和那兩個女人談。
父親的家底在他走這幾年已經變薄了,只剩下兩棟別墅和一些固定資產,當然還有大筆的債務,他拿了一棟別墅 和資產,同時也擔負了債務,剩下的給了他的兩個姐姐。
過程中黃老三什麼都沒說,只是抿著嘴唇,用異常冷冽的眼神盯著那兩個碎碎叨叨的女人看,律師的嘴一張一翕 ,說的是什麼他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女人們似乎還想要更多,連哭帶喊的聲音大到幾乎要把房頂掀開。
黃老三生平最討厭女人撒潑,他一拍桌子,喧囂的聲音便立刻止住了,他衝著這兩個有血緣關係的女人來回的看 ,簡直要把人盯穿,最後他指著大他十七、八歲的女人們說:“你們這幾年也他媽折騰夠了吧!不累?嗯?那個 別墅,你們他媽的要是不樂意要,乾脆就都給我滾出去。法院當年是怎麼判的?是所有財產都歸我所有!但你們 呢?一直上訴,一直覺得不公平。好,我走,而我走了幾年,你們倒是好,把錢都花了,把那礦也掏空了,就他 媽的給我留了這麼點兒破爛!不用別的,也他媽不用去法院起訴,老子揍得你們滿地連牙都找不到,你們信不信 ?”
黃老三攥著拳頭,當兵鍛煉出來的硬實實的肌肉都鼓在大臂上,他剛回來時,他的兩個姐姐還以為弟弟是幾年前 被寵壞了的老三,也堅信他不會對她們怎麼樣,可他今天的表現十足讓這兩個女人跌破眼鏡,好像下一秒鐘拳頭 就會跟雨點兒似的砸下來一般。
女人們灰溜溜的走了,當然還帶走了那一處別墅的手續。黃老三把律師叫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