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憲無言地坐下,猶豫幾分鐘後夾一口馬鈴薯牛肉,臉上露出些許驚訝:“看起來和第一次沒什麼改變,不過你明顯地進步了。”
“——謝謝。”沒被人如此明顯稱讚過的文也不適應地回應。
煮了一個月的飯,收益沒進步反而奇怪吧。他畢竟不是味覺白痴,也分辨的出料理的好吃或難吃;難吃就要儘量去找出原因,哪怕要他拉下臉去問鈴木。味道是改進了,可是外觀他就無能為力,也不太在乎。在他看來,東西吃下去後都一樣了,只要能吃就性,跟部不用費心去弄得好看。
“我沒想到你會持續這麼久,以為沒一陣子就會放棄了。”光憲繼續說。“第一次的味道實在叫人難以下嚥,比起來這簡直不像你煮的。”聽到他這麼說的文也怔了怔,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這種變相的稱讚,他該感到高興嗎?
結果只是皺著眉頭,繼續吃眼前的菜,內心五味具全。他忽然有股衝動,想把飯菜都倒入垃圾桶,來個眼不見為靜。
快到出門時間,文也沒吃完就起身準備上班。見他站起身的光憲只是簡單說一句:“剩下的碗筷我來洗,你去上班吧!”聽到開門聲,從廚房喊:“路上小心”。
關門聲猶如關門人的心情,顯得粗暴而不耐煩,可見他的心情很順利地被自己搞砸了。
“也未免太小氣了,不過說個一、兩句而已。”語氣裡雖帶遺憾,嘴角卻是漂亮的弧度。“如果告訴他之前的飯菜都被我扔了地話,大概會氣瘋吧……”
回想起第一次吃桂木文也的料理,肉才進口就急著吐掉,還漱口沖淡味道,彷彿沾到毒藥似的,之後刮宮內線都把餐桌上等待自己的晚餐原封不動地倒進垃圾桶,情願在外頭吃了才回家,甚至簡單的啃買報喝水果腹。要不是今天看到桂木文也也吃同樣的東西,他還曾懷疑過那傢伙是不是故意做難吃到死的東西來害死自己。
——只要肯努力,沒什麼是做不到的……嗎?
他悠閒地挑著味增湯裡面煮碎的豆腐,發現自己因為惹怒了人而感到心情愉快。
收拾好餐桌,他從公事包那出下午看的檔案,封面寫著“桂木文也調查報告書”。他翻到之前停下來的地方繼續往下看,覺得內容精彩得彷彿一本小說。
“以支配別人的方式掩飾自己的自卑傾向……”跟著字上游走的手指喃喃;雖然知道沒人,還是不自覺地調低聲調。“性侵犯學生長達兩年,因此被逮捕,被判有需要接受心理治療而在精神病院住五年……不舉……”
手指在最後兩個字上停留,久久沒有移動。
…………在最後一次的事件,桂木文也的下體受傷被送入院。雖然手術成功,不過很可能因為心理問題而無法勃起……
同樣身為男人,單是想象便叫光憲背脊發冷,卻不感到同情。
——會有如此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這時候,母親按例致電過來問候一番。
(對了,你新年會回來吧?)
“恩。”他想也不想便應道。
(到時候記得把工作都處理好,免得象去年那樣第二天被叫回去工作。哪有人第二天就開工的……)“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他苦笑地說。面對目前的碎碎念,光憲只能乖乖回答,新年回去渡假迎春是每年的慣例,今年當然也不例外,即使他今年有個必須看守的人。
調查報告上寫著桂木文也自從離開家鄉後便沒回去過,服刑期間也沒人探望,可見他已經和家屬斷絕來往,新年理所當然不會回去。自己更不可能作出把他帶回家這種沒常識的事。
看來新年的三天要把房子全權交給他了。
光憲望向角落的行李嘆息,倍感無奈。
——也許他真是揀了個麻煩回來了。
度過無數的慰勞會和聖誕節後,緊接而來的就是元旦。光憲在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才告知文也要回家過年的事。雖然裝做若無其事,卻無法掩飾暗淡表情的文也沉默地點頭,答應會好好看家。
在毫無保障之下,他的承諾是光憲唯一可信的。
除夕是慣例的等到通宵、看新年特別節目、吃麵;第二天一早答應和百合子到明治神宮拜拜祈願,其餘的時間都待在家中和父母聊天、看電視節目,趁三天假期盡情休息。
怕冷的二郎總是縮在父親身旁或膝上,唯有和光憲獨處時才無可奈何地往他身上躺,否則平常對光憲總是不理不睬。
“你啊,只有在有好處可拿的時候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