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著跟他的人的回報,肖南很輕易就跟上了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藍色跑車。
放慢速度,肖南遠遠吊在陸召夏後面。
跟了一段路,肖南發現陸召夏好像並沒有目的地,他只是一圈一圈地在街道上繞著,彷彿四處亂轉一般。但不可否認的是,陸召夏對這裡的道路真的非常熟悉。沽城的道路佈局別具一格,與華夏其他各地方都不太一樣,除去道路拓寬與那些現代化建設,格局上完全延續了千年古都的風格。
肖南都覺得,他已經轉的有些暈了,陸召夏的車還開得井井有條。
一路上走走停停,肖南看著陸召夏不時停在路邊或大或小的店鋪,從飾品到衣物,只要裡面有陸召夏感興趣的東西,他都會停下來進去轉一圈。
肖南就在後面等著,直到陸召夏再次拎著一包東西進入一個裝修雅緻的店面,又空手出來,肖南才感覺出不對勁。熄了火,等陸召夏的車消失在視線中,肖南才抬頭看了看閃著霓虹燈光的店鋪牌子,推門下車,邁步走過去。
從情人那棟公寓出來前,肖南喝了點兒酒,他酒量很好,那麼小的量對他來說與喝水沒什麼區別,只是這時候,肖南卻覺得他邁出去的腳步有些不穩,提著購物袋的手指也有點兒不聽使喚,他下意識地握緊,指頭卻還是鬆了開。
滿滿當當的購物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
肖南低頭看著他剛剛從店鋪裡買回來的東西,額前略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燈光投射出一小片兒暗影。
退後一步,肖南彎下腰,卻發現他再沒有去撿起那些東西的勇氣。
那裡面的東西太過刺人,肖南自覺他沒有對不起陸召夏,可是陸召夏卻走了。
肖南的手就那麼維持著東西掉時的姿勢僵在半空,仔細看去還可以發現他只慣於使用刀槍的手正在以細微的幅度顫動,盯著從購物袋內滑落出來的一個吊墜,肖南幾乎都聽到了他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
肖南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陸召夏離開時他還覺得這不過是一次彆扭,當做兩個人之間的情趣來對待就好。他和陸召夏在一起六年,連臉都沒紅過一次,今天下午那會兒他甚至還覺得,這樣偶爾鬧鬧才像是過日子。
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肖南從來不打算放開陸召夏,以前如此,如今依舊如此。
就像方才陸召夏能夠走出那棟別墅,也不過是因為他認為陸召夏還會回去,等他徹底明悟陸召夏是真的要離開,他就要將那個男人帶回去。
六年前,他眾叛親離,只有陸召夏在他身邊。
既然這樣,無論多少個六年後,陸召夏都只能在他身邊,他身邊也只能夠站著陸召夏。
肖南彎腰撿起購物袋,再將掉落的東西一一整理好放進去,然後才拿出電話叫車來接。他現在這個狀況實在不適合開車,況且,陸召夏也已經不見,他得找個人。
開車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張揚卻不失內斂,是肖南手下一個新晉親信,名字叫做封書,負責沽城的一半生意。
封書大老遠就看到了人,將車停下後,恭恭敬敬出來給老闆行禮,見肖南手上拎著一個大袋子,正準備伸手接,就見自家老闆已經將袋子換到了另外一隻手上,不動聲色地讓他的動作落了空。
封書地收回手,表情自然地開了後門,道:“肖總請上車。”
肖南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便上了車。
封書在前面開車,也不說話,他來之前就已經被告知了老闆要去的地方,視線從後視鏡上掠過,封書只是一眼便不敢再看。來之前他還納悶,肖總來沽城他怎麼不知道,而且既然有老人跟著來怎麼還打電話給自己?
這時候,見到肖南,封書才明白:肖總的精神狀況可能不太好。
緊緊抓著一條吊墜,肖南側頭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卻發覺越來越熟悉。
“這是阜長山?”肖南問。
“是。”
聽到回答,肖南腦子裡一陣跳動,然後在車子停下的瞬間他便再也沒了疑問,透過車窗,視線緊緊黏在不遠處的另外一輛車身上。
而那輛車正停在一撞建在半山腰的莊園旁。而據肖南所知,阜長山雖然不小,住在這上面的人卻都是在華夏說得上話的世家大族,陸召夏車子停的地方,正是陸家老宅門口。
陸家門口的警衛小心翼翼地看著靠著車門站著的陸召夏,他們誰都知道這位小少爺身體不好,他們更是明白陸家後輩裡,老爺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