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我媽媽……』清脆的童聲彷佛是屬於邦邦的。
安泰跟邵毓同時一震,轉頭尋找聲音來源。原來他們正站到一幢殘舊建築物的大門旁邊。而邦邦聲音是從上面傳下來的。
建築物太舊,沒有電梯,只有窄窄的木樓梯。邵毓衝進去後,一口氣跑上二樓。安泰也緊緊跟隨在後。
公寓的二樓是一所簡單的私人舞蹈室。小邵邦本來正在門前跟個幾個穿著舞衣的女子說話,現忽然看到父親出現,不禁大吃一驚。
「爸爸。。。。。。」孩子的臉立刻煞白,心知這次闖下大禍,只怕要糟了。
「邦邦,你怎會在這兒?你嚇死爸爸了。」邵毓蹲下緊緊抱著兒子溫暖的身體。
「我來找媽媽。。。。。。」邵邦怯怯地說。
「美娜在這裡?」邵毓驚訝。
「美娜?啊,我想起來了,這小朋友是美娜的兒子嘛,美娜帶他來過這裡的。」其中一個粉紅舞衣的舞娘叫起來。
小邵邦聽見連連點頭。邵毓和安泰對望一眼,都感到困惑不解。難道美娜離開家庭之後,就一直躲在附近的小舞室?這是什麼緣故?
「許美娜在裡面嗎?請你叫她出來。」安泰皺起眉頭。
「美娜怎會在這裡?」舞娘笑說。
「那請問你知道她在哪裡嗎?」邵毓急問。
「咦?你們是什麼人了?幹嗎問那麼多?」舞娘忽然警剔地歪起腦袋。
「呃。。。。。。我是她丈夫。」邵毓低聲,尷尬地答。
「啊?你就許美娜的丈夫?」類似的聲音此起彼落,還有混雜著不屑的眼光。看來美娜在這裡說了他不少壞話。
「是、是的。」邵毓更加尷尬了,但也只好硬著頭皮問:「請你們知道她在那裡嗎?」
眾舞娘互相對望了好一會,才有一個比較年長的出來回答:「美娜不是去了紐約嗎?」
「啊?」那麼遠?
「小夥子,美國芭蕾舞團你知道嗎?就是來自紐約大都會歌劇院,那個被譽為『舞蹈界的最高殿堂,芭蕾舞者夢想之舞臺』的美國芭蕾舞團啊。」年長的舞娘微笑。
「什麼?」邵毓露出茫然的表情。
眾年輕舞娘紛紛七嘴八舌地解說。
「美國芭蕾舞團排演新芭蕾舞劇,正在招募東方臉孔的舞蹈員。」
「很多人都千里迢迢去報考了。」
「不是那麼容易考到的呢,要經過很嚴格的初選,還有一次又一次的淘汰賽。」
「名額只有三個,卻有幾千幾萬人去考。」
「整個選拔過程要花幾個月時間呢,生活費也要自備。」
原來如此,難怪美娜要賣掉房子了。邵毓沉思,忽然聽到小邵邦高聲叫嚷。
「我媽媽已經透過初選!她一定會考到的!」眾人一下子靜下來,視線全就集中在他身上。
「邦邦……你是早知道媽媽下落的?」邵毓一臉難過。這孩子竟然瞞著他呢。
「唔……」邵邦說漏了嘴,只好低下頭,小小聲的說:「媽媽說不要告訴爸爸。」
「邦邦……那你幫著媽媽隱瞞我嗎?那是這麼嚴重的事!」邵毓傷心又生氣,妻子還罷了,連兒子也這樣對他。
「爸爸……對不起。」邵邦低頭,哭了起來,「可是媽媽很喜歡跳舞啊。只有來跳舞,和聊起跳起跳舞的事,媽媽才會高興地笑。媽媽說,爸爸不會同意她去比賽的,所以只好瞞著爸爸……嗚……媽媽說,待她贏了比賽,大約三個月就回來了……鳴……可是三個月都過了,為什麼媽媽還不回來呢?邦邦很擔心啊!」說到後來,小邵邦已經淘哭大號。
身為父親,邵毓的心也亂了。
這時,最為年長的舞娘忽然開口,「邵先生,也許我多事了。可是美娜對跳舞很有才華,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邵毓苦笑。這他當然知道的,不過,「她已經很久沒跳舞了,我以為她已經不喜歡。」
「不是啊,美娜很愛跳舞,她每天都會這裡,每次跟我們一起跳舞都很快樂。她曾跟我說,她因為小時候反叛,不肯好好練習,而錯失了大好年華而感到很悔恨。所以今次很希望可以把握機會,把過去失去的追回來……難道這些你身為丈夫的,竟什麼也不知道嗎?」
邵毓只好繼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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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的話對邵毓有如當頭棒喝。
回到家中,他一再反思,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