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警察,孫弘的跟班。那天晚上,他們值班。
郝晉陽見孫弘揹著潘小嶽進來,連忙給潘小嶽拉開凳子。潘小嶽坐下後,他又去倒茶。端了一杯冒著氣的熱水過來:“你是被強盜搶了還是給壞人打了?來報案的吧?”
潘小嶽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燙。”
“我給你加點冷水去。”郝晉陽是新警察,還懷揣著為人民服務的熱情:“馬上就把報案的表格給你啊,流程很簡單的。”
“他不是來報案的。他是小偷。”孫弘打斷道。沒有一句廢話。
“啊?”郝晉陽看了潘小嶽一會兒:“我說這位兄弟,我剛才問你是不是來報案的你怎麼不吭聲?玩我呢是吧!”說完將水杯往桌上重重一砸,砸他面前:“覺得燙就自己吹吹~”幾滴水濺出來,灑在桌上,還有一滴砸在潘小嶽的手上。他的手往回縮了縮,沒有吭聲。
孫弘在潘小嶽對面坐下,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和一支筆。
“姓名?”
“我不是小偷。”
“姓名?”
“我真不是小偷!”
孫弘抬起頭:“是不是小偷不是你說了算,請你配合。”
孫弘的臉,怎麼形容?就是天生的警察,一臉正氣,三分威嚴,七分剛毅。加上渾厚的嗓音,潘小嶽被他那麼看著,真生出了幾分心虛。“潘,潘小嶽。”
“怎麼寫?”
“‘潘金蓮’的潘,‘大小’的小,‘嶽不群’的嶽…”
郝晉陽在一邊樂起來了,孫弘卻連臉部神經都沒動過一根。
“年齡?”
“二十六。”
郝晉陽撓撓頭髮:“比我大啊。”
“職業?”
潘小嶽低著頭,搓手指。
“職業?”又問了一遍。
“自由職業?”潘小嶽不確定地回答。
孫弘在表格上填了“無業”,郝晉陽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身份證號?”
“家庭住址?”
……
終於完成一系列的基本資料詢問。
“今天晚上十一點,你在香海御庭做什麼?”
“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報警鈴怎麼會響?”
“不知道。”
郝晉陽用胳膊肘戳潘小嶽:“兄弟,你倒是挺會偷的,那裡住的人都有錢!”
潘小嶽往裡挪了挪:“我真不是小偷!”
“來我們這兒的小偷,從來沒人承認自己是的。”郝晉陽一臉你就是的表情看著他。
孫弘問:“如果你不是小偷,看到警察為什麼跑?”
“你追我,我當然跑。”
這句話出來,孫弘都覺得有些好笑:“無緣無故,保安為什麼追你?”
“因為警鈴響了。”
“警鈴為什麼響?”
“不是說了嘛,我不知道。”
就這樣被帶入了死迴圈。
一會兒孫弘走開接了一個電話。結束通話後,他坐回潘小嶽對面。
“像你這種不配合的,我不是第一次見。”
潘小嶽聳肩:“那你應該習慣啦。”
孫弘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用了像哄小孩的口吻:“你還年輕,犯點錯,現在改還來得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照實說你都做了什麼,偷了什麼。在財物盤點結束前,我可以算你自首。”
這警察看著就一純爺們,怎麼到這裡上演晨間劇了,苦口婆心想感化我?潘小嶽還是拒絕:“我真不是小偷。”
“看來你下手前沒有調查清楚。”孫弘道:“你行竊的那家裝了防盜系統,是有攝像探頭的。”
“我靠!”
“現在警方已經向防盜系統公司申請調出今晚的影片,最晚明天五點就會有結果。”
潘小嶽討好地朝他笑笑:“現在把實話告訴你還來得及嗎?”
“你說呢?”
“來得及?”
“快說。”
清了清嗓子,潘小嶽開口:“其實我認識那家的人。周航你知道麼?我是他…一個朋友,今晚去看看他。他…他知道的。”
孫弘似笑非笑:“看朋友晚上十一點去看?”
潘小嶽的眼珠轉向了右方:“就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和他說,沒注意時間。”
“不走大門,爬窗?”
“不是怕太晚了吵醒他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