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迴音。越想越有些擔心這個朋友,孩子一定病得不輕,以至於連短
信都沒有回。原本打算回酒店休息,心裡依然放心不下甚至有些不安。拿起手機再
次發了個簡訊給對方,依舊沒有回應。車行駛下個路口時,他決定去醫院
探望。問了Ian詳細的情況後,來到了醫院。
※ ※ ※ ※
陸勵成很討厭醫院嗆鼻的消毒水味道,長長的走廊上病患、醫生在身
邊匆匆而過。滴滴嗒嗒的腳步聲,愈來愈清晰。病痛的**聲、咳嗽聲,
還有醫生、護士,他似乎回到了那個孤單的雨夜,獨自一人躺在那張硬邦
邦的躺椅上,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的點滴液體灌入自己身體
裡。那種孤獨,他感到有些恐懼。而他睜開眼,居然見到那人坐在身邊,
淺笑望著他。那刻,他發現自己得到了一種救贖。
一步步,在醫院的走廊接近Ian所說的病室。來到門口,映入他眼簾
的是個憔悴的父親守候正在打點滴的昏睡孩子的畫面。
“皓天。”蹲下身體,輕聲道。
鍾皓天趴在安安病床前,嘴邊冒出些鬍渣,枕在手臂上睡著了。聽見
聲音,慢慢睜開眼睛見到陸勵成瞬間,有點茫然。
“你這樣會感冒的。”陸勵成環顧周圍,發現沒有可用的衣物,便脫
下西裝給他蓋上。
他見到鍾皓天佈滿血絲的眼眶邊有些淚水,心不知為何,狠狠揪了
下。他認識的鐘皓天,是個堅強不會低頭的人,儘管身體的缺陷讓他變成
了一個殘缺的人。可是,他周圍沒有幾個比鍾皓天更要強的。現在,忽然
見到他這樣,心裡不是滋味。
似乎還在混沌的鐘皓天,忽然清醒過來。手忙腳亂拿出西裝口袋中的
手機,發現裡面都是陸勵成的簡訊。抬眼,滿目的歉意。眼中的血絲,在
頭頂白熾燈的照耀下一清二楚。
“沒關係。”陸勵成急忙微笑安慰他,“安安怎麼樣?”
提及安安,他見到鍾皓天的眼神一緊,抿嘴低下了頭。灼眼的白光在
頭頂閃了幾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脆弱得就好像下一刻就會倒下。陸勵成
抬手愣了幾秒,終究沒有將手撫上他的肩膀,忍住莫名的情緒輕聲問道:
“很嚴重?”
慢慢掏出一張紙捏在手裡,抬起頭看著陸勵成。
陸勵成接過那張紙,是張病危通知單。心下也跟著緊張起來,他以為
孩子只是普通的發燒。Ian看樣子也不知道情況會這麼嚴重,可是為什麼
鍾皓天什麼都不說?把鍾皓天拉出病室,讓他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好休息一下。買來
販賣機中的熱咖啡遞給他,雖然春季中的上海並不寒冷,但是他看鐘皓天的臉色很差,唇色泛白。
“醫院有時候比較誇張,小手術都會寫的很嚴重。孩子發燒很快就會
沒事的。”陸勵成知道這話無知又可笑,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去撫慰現在仿
佛失去主心骨的鐘皓天。他整個人就好像被掏空一樣,在風中搖擺飄蕩。
鍾皓天搖搖頭,懊悔地把頭埋進手掌中。
他不說,陸勵成不會多問。只是靜靜陪在他身邊,眼前來來回回的人
沒有多看他們一眼。他們不會在意接近崩潰又無助的絕望父親,也不會留
意在身邊眼神柔和甚至帶著疼惜的另一個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鍾皓天情緒稍微穩定了些。在紙上慢慢寫,可能心情
還是不能平靜,斷斷續續記憶有些亂,但是,陸勵成整理了下這些句子終於瞭解了事情的大概原委。
原來Ian的事務所因為接了政府的Case,全體都沒日沒夜在忙。唯獨
鍾皓天沒有參加此次Case,外地的合作供貨商又忽然出了點紕漏,百般無
奈下讓鍾皓天出差去了趟外地。而安安則寄放在Ian的家裡,由他太太照顧。
誰知道回來後。鍾皓天感覺自己有點累,可思念孩子就迫不及待接回
了家裡。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得了重感冒,摟著安安睡了一晚上。結果第二
天小孩就發起高燒,他急忙連夜把兒子送進醫院,什麼方法用盡,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