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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何沐風輕蔑地說:“我才沒那麼無聊。”

林暮禽看穿他的心思,笑著握住他的手,一起放進衣服口袋裡,溫柔的撫摸。兩人慢慢向前走,雖然依舊是不怎麼說話,但氣氛卻甜蜜得幾乎化不開。

何沐風起先還緊皺眉頭,舌頭繞著巧克力打轉,等口中的巧克力全部融化後。他已經被林暮禽逗得低笑起來。他咂巴著嘴,兩隻手在林暮禽口袋裡搜尋,口中說:“還有嗎?”

林暮禽按住他的手,溫柔地笑:“嘴裡還有一顆。”說著,他俯身把口中半融化的那顆巧克力渡到何沐風嘴裡。何沐風被他的舉動嚇住了,等反應過來,嘴裡已經有了一塊香甜柔軟的東西。此時何沐風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

林暮禽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繼續握著他的手向前走,嘴裡說:“你嫌我啊,又不是沒吃過我的口水。”

何沐風滿臉通紅,小聲嘟囔:“你瘋了,這是在大街上。”

林暮禽狡黠地衝他笑,臉上是大男孩的得意和痞氣:“如果不是在街上,就不只是親吻這麼簡單了。”

何沐風低頭看著路面,長長的睫毛在路燈下忽閃忽閃。斟酌了片刻,他才開口:“你工作很忙嗎?還是不想見我?”他長舒了一口氣,望著遠處的黑暗,聲音裡帶著一絲堅硬:“我不喜歡這種相處方式,我想見你,卻不知道你在哪裡,而你想見我時,隨時都可以來。林暮禽,我沒那麼深情,也做不到無論你在不在都等著你盼著你想著你念著你。要是你再玩這套把戲,咱們就算了吧。”

他說完這一段話,抬起頭看林暮禽的反應。林暮禽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握著他手的力道卻更緊了。何沐風本想把手抽出來,但是覺得手上的溫度和觸感很舒服,就沒有動。過了一會兒,林暮禽有些艱難地開口:“沐風,我和你不一樣。我的生活不像你那樣風平浪靜,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以後……”

何沐風沮喪地搖頭:“算了,就像畢葉魯所說的,除了你自己,你不會愛上任何人。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你連多餘的時間都不肯給我一點。林成恆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在林家算是老大了吧?你還有什麼不知足不滿意的地方?你做出這種忍辱負重韜光養晦的樣子是給自己的冷漠找藉口吧。慕容起也是公司老闆,他每天都會抽時間陪桐葉吃飯,還親自給兩人的新家挑選花盆和植物,他連陪我玩的時間都有!你既然那麼愛你的事業,就和它結婚去吧,祝你幸福。”

林暮禽手足無措,只好攬著他的肩膀,低聲說:“沐風,不要生氣。我愛你,我也很想你,巴不得每天陪在你身邊。”

何沐風雖然嘴上說得無情,心裡卻依舊對他十分眷戀。聽到他說的這些話,何沐風難過又覺得疲倦:“這些不值錢的話我已經收到一卡車了。一萬句“我愛你”都不如陪我一小時更讓我感動,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就算不能像男女戀人那樣每天約會吃飯看電影。至少讓我看到你,讓我能和你說話。我才不要像一個妄想症患者一樣和大腦裡“林暮禽”這個概念談戀愛。你知道你離開我的這三個月,我是怎麼度過的嗎?”

林暮禽像秋收過後被遺忘在麥田裡的稻草人,沉默而可憐地承受著密集的語言利劍。但是他畢竟比稻草人多一點思想,聽到何沐風最後一句話,他望著他,眼睛裡充滿愛意和好奇:“怎麼度過的?我倒是很想知道。”

何沐風聽到這種滿不在乎的回答,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轉過身大步向前走。走到街邊一個賣水果的攤位,他抓起一籃子金橘,撕開上面的一層保鮮膜,走向林暮禽,劈頭蓋臉地撒了過去。

林暮禽遭到密集的水果襲擊,用手徒勞地擋了一下,小橘子順著他的衣服滾落在地上,灑落了一片。旁邊的攤主早就大聲吆喝著過來了。一些散步的人也漸漸停下腳步,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吵架的男人。

何沐風不理會攤主的糾纏,大步朝前走,林暮禽只好苦笑著付錢,無可奈何地追上他。

林暮禽跟著他、哄著他、逗著他,說一些時興的笑話,指著路邊好玩有趣的東西給他看。林暮禽心裡清楚,何沐風根本不吃這一套。但除了這些,林暮禽很難再做別的了。他不可能拋下偌大的林氏集團,不可能放棄到手的權勢,也不可能把心中的仇恨輕鬆放棄。

兩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雖然愛著對方,但長相廝守只是妄想。

何沐風越想越覺得絕望悽惶,索性不去想太久遠的未來,能在一刻是一刻。他緊繃著臉,重新把手放到林暮禽的手心裡。林暮禽心中一暖,低頭親吻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