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不出感情起伏。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拉開陽臺的玻璃門,走進客廳,看到何沐風時,眼睛裡全是溫柔:“餓不餓?晚上想吃什麼?”
“我叫了外賣。”何沐風呆呆地看著他:“暮禽,今天謝萬怡為什麼會在那裡?她的樣子挺嚇人的,她在林氏很有權勢嗎?你有沒有得罪她?”
林暮禽站在他身邊,俯身撫摸著他的頭髮,聲音溫柔至極:“林成恆死後,她手裡握有林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我雖然是林氏的BOSS,很多決策都要被她掣肘。寶貝,你說她是不是很有權勢?”他彎腰吻著何沐風的額頭,聲音輕的似乎是自言自語:“不過她活不了太久了。”
何沐風怔了一下,像是被電擊到了,渾身不自在,半晌才握著林暮禽的袖子,低聲說:“暮禽,我心裡有一些話,你一定不愛聽,但是如果不說出來,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林暮禽深深了凝望著他,嘆氣道:“沐風,只有這個女人死了,我才能徹底放下以前的事情,和你在一起。你放心,我會做得很乾淨,不會引火上身的。”
何沐風垂下腦袋,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大概也不能進入林暮禽的大腦,這個人完全是一個異類,大腦構造和精神世界都異於常人。何沐風思索著要不要鼓勵他去看心理醫生。
“暮禽,你媽媽都去世那麼久了……而且她的死完全是意外不是嗎?”何沐風謹慎的說。
林暮禽瞪著他,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似乎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何沐風之口。半晌,他冷笑了一下:“何沐風,你說的很對。謝謝你提醒我。”說完他抓起沙發椅背上的外套,一陣風似的走出去,門被狠狠地關上了。
何沐風這才反應過來,抓起鑰匙飛跑出去,電梯旁空無一人。何沐風狠狠地按電梯按鈕,坐電梯下去後,他飛跑著在小區花園四處尋找,天色已晚,幾個年紀大的人坐在凳子上納涼聊天。何沐風問了他們,並沒有看到林暮禽的身影。
一時間何沐風覺得慌亂難過和氣憤的情緒在內心翻湧,每次都是這樣翩然而來悄然而去,從來不顧及別人會不會傷心!他茫然地望著遠處近處的花木和高樓,大聲喊:“林暮禽!”
他一邊走,一邊大聲喊他的名字,生怕這次找不到他,以後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整個小區都找遍了,那些納涼的人都疑惑地看著他。何沐風鼻子發酸,差點要哭出來了。他用手背擦擦眼睛,失魂落魄地回去。走在樓梯口時,黑暗的角落裡站著林暮禽,一直在靜靜地望著他。
何沐風看到他,過了一會兒默默移開視線,獨自走向電梯間。林暮禽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在電梯間,林暮禽一直看著電梯牆壁,上面清晰地映出何沐風的身影,他一直難過地低著頭,不停用手擦眼睛,臉頰上、手背上、領口上全是溼漉漉的水漬,擦也擦不完。
林暮禽第二天早上離開,何沐風沒有覺得多麼難過和失落,大概那些悲傷的情緒都已經被消耗盡了吧。
七月下旬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時桐葉休了年假,慕容起熱心地和他商量到國外度假。時桐葉無可不無可,覺得去外面像傻子似的跑和待在家裡看電視沒有多少區別。兩人是在床上商量的,慕容起翻著一本厚厚的《國家地理》,熱情洋溢地說:“去非洲看獅子怎麼樣?說不定能偷一隻小獅子帶回來,咱們養在陽臺上。”時桐葉躺在他身邊,困得不想睜眼,沒搭理他。
慕容起唧唧咕咕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討了個沒趣。他把書收起來,低頭看著時桐葉,不輕不重地揪他的耳朵和鼻子,涎皮賴臉地逗著玩:“小葉子,怎麼一上床就睡覺?這對於我們的婚姻關係可是一個危險的訊號哦。”
時桐葉打了個哈欠,把手放進慕容起的手心,細長的手指撓著他的手心,疲倦地說:“我昨天做了兩個手術,一個是五小時,另一個十四小時。你看我的手指,都要伸不直了。”
“那麼拼命幹啥。”慕容起摩挲著他的手指關節,湊到他耳邊溫柔地說:“你不會偷懶嗎?別人看到的時候多幹點,看不見就少幹一點。”
這種愚蠢的話讓時桐葉忍不住笑起來,他睜開眼睛,推開慕容起近在咫尺的黑臉,嘲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公司的搬運工嗎?”他睡意減退,趴在枕頭上看慕容起:“只有七天的假期,我不想去太遠的地方。”
“那我們去日本,看櫻花看相撲。”
時桐葉把臉埋在枕頭裡,懶懶地說:“還要坐飛機還要住賓館還要看路線還要搬行李……不如我們去附近的山上吃燒烤吧,帶上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