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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就不在乎。

他在店裡忙了一下午,將博寶閣上的古董細心擦拭一遍,看著沒什麼生意,便早退回了家,拿出那副古畫,小心翼翼地包裹好,帶著去了燴萃樓。

踏進古色古香的大門,一個服務員迎上來,“小宋,吃點什麼?”

“十太公在嗎?”

“放著蕙質蘭心的姑娘家不問,反而問我這個老頭子,小宋,你很不解風情,”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宋文淵轉頭,看到十太公在兩個妙齡少女的攙扶下從樓梯上走下來,無奈地笑道,“老祖宗,求別再拿小輩兒開涮了。”

“開涮?”十太公拍拍左手的少女,“璧影,你看這小子,這是不是就叫口是心非?”

蔣璧影撅嘴哼了一聲,嬌俏道,“我早就不喜歡他了,哼,上次我都暗示成那樣了,他都不肯接招,我堂堂大小姐,才不要倒追男人呢。”

宋文淵知道她說的是之前嘉華拍賣行主辦的慈善拍賣會上蔣璧影拍賣自己的一首曲子,自己沒有參拍,反而追著康天真跑走的事情,不由得苦笑,“璧影條件這麼好,配得上更優秀的男人。”

蔣璧影一挑眉,“更優秀的男人,你說康天真麼?”

宋文淵立刻低眉順眼地閉嘴了,心想若哪天讓她知道了自己對康天真的那點上不得檯面的想法,恐怕多年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蔣璧影看他不說話,也沒有咄咄逼人,對十太公撒著嬌笑道,“文淵來找您,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和瀾梔就不打擾了。”

說著拉著另一個女孩走進包間。

宋文淵轉頭對上十太公不滿的眼神,無奈地嘆氣,“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我這會兒過來,是有一副拿不準的畫,想找老祖掌掌眼。”

十太公將他帶進自己的辦公室,目光落在他手裡的畫軸上,“你的眼裡一直不錯,竟然還有讓你拿不準的畫,那我一定要看上一看。”

宋文淵將辦公室中一張大畫案整理乾淨,取出那副古畫,小心翼翼地展開,“這幅畫是我和天真在重慶偶然間得到的,畫風古怪,沒有作者落款,卻蓋了三朝皇族的收藏印。”

十太公讓人將窗簾關上,認真地帶上老花鏡,拉過畫案旁邊一盞光線柔和摺疊燈,俯身仔細研究這幅古畫。

老人家已經年近百歲,看了一會兒便有些精神不支,拿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眶,看向宋文淵,“小宋啊,你這幅畫有沒有給你老師看過?”

“我今天上午才從重慶回來,下午到了店裡,老師已經去赴肯巴德的邀約了,”宋文淵扶著老人家到一張黃花梨圈椅裡坐好,“您休息一會兒吧,不急著一下子就看完。”

“老了,”十太公喝一口茶,嘆息著說,“當年我們都還年輕的時候,看三天三夜都不會吃力。”

宋文淵笑道,“那可比我們現在要強多了。”

“我們運氣好,”十太公微眯著眼睛,蒼老的臉上帶著回憶,笑道,“當初剛解放,我,孔常翁,你太爺爺、孟小七……我們去博物館為國家清點戰後劫餘的古董,那可都是真正的國寶啊,你們現在是摸不到了……”

“但是熱愛古董的心是沒有變的,”宋文淵道,“我們從小就在古董和贗品中長大,接受鑑定大師的薰陶,長大後自然是把收藏、保護、傳承古董牢牢放在心裡。”

“不錯,”十太公很是欣賞地看著他,“你比你那個混蛋老師要懂事得多。”

涉及授業恩師,宋文淵沒有再說話,低眉順眼地侯在旁邊,十太公卻好像不滿他的沉默,接著頗有些氣憤地說,“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黃興運和肯巴德走得很近,你平時要多規勸規勸他。”

宋文淵點頭,“是。”

十太公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研究了幾十分鐘的古畫,放下放大鏡的時候,蒼老混沌的雙眼已經滿是激動,“是的!是的!是的!”

宋文淵上前一步,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您覺得是真品?”

“豈止是真品,”十太公叫道,“還是曠世駭俗的真品,黃公望、唐子華、柯九思……全畫沒有一筆不精彩,文淵,這幅畫即便放在八十年前的懷信樓,還能擔得上是鎮樓之寶!”

宋文淵緊皺眉頭,心頭悸動得渾身幾乎都要顫抖,卻竭力剋制住了,他低聲道,“十太公,如果這幅畫要出手,您覺得什麼價格合適?”

“無價!”

宋文淵不由得笑起來,暗笑自己犯傻了,十太公畢生沉浸在浩瀚的古玩世界上,怎麼會計較藏品的價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