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護士送飯打掃。
某天晚上,曲靜深從惡夢中驚醒。他滿頭是汗,喘著粗氣,許久都沒有平復。他夢到自己掉進滿是野獸的坑裡,怎麼爬都爬不出去,身後是一群飢餓的野獸,垂涎著他這唯一的獵物。
那個夢是黑色的,但走廊裡煞白的燈光似乎比這夢更讓人壓抑。他側過頭看景澤,景澤睡的很熟,窗外稀稀薄薄的月光照在他被子上。
曲靜深低聲叫他:“景澤…景澤……”
景澤先是皺皺眉,過了一會才徹底轉醒,他側過頭看曲靜深:“嗯?”
曲靜深說:“想跟你說說話。”
景澤下床,幾步就走到曲靜深床前。兩人的床離的很近,若不是曲靜深堅持不跟景澤睡一起,景澤肯定睡到他床上。景澤摸了摸他的額頭說:“溫度下去了點。”
曲靜深拉過他的手,又放下,笑笑:“你現在最好離我遠點。”
景澤哼了一聲,俯□與他額頭抵著額頭:“傳染給我吧,如果傳染給我你能好的話。”
曲靜深立馬伸手堵住他的嘴,他說:“景澤,我愛你。”
景澤爬上他的床,卻被曲靜深狠狠拒絕了,他皺眉:“你就是這麼愛我的?”
曲靜深說:“我現在突然覺得,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
景澤捏捏他的鼻尖,說道:“那就留到以後跟我說,反正時間還長著。”
曲靜深嘆口氣:“萬一,萬一以後沒機會了…”
景澤狠狠打斷他:“瞎說!”
曲靜深說:“我說真的,如果哪天我出事了,你一定得好好過日子。”
景澤鼻子突然有點發酸,曲靜深接著說:“你要真愛一個人,就為了他好好生活。”
景澤使勁捂住他的嘴,拒絕繼續聽他說話。曲靜深吱吱唔唔了一陣,發現景澤依舊不肯放手。他只好目不轉睛地盯著景澤看,似乎想記住些什麼。他是害怕死亡的,當他聽到有病人相繼死去時,心裡既擔憂又絕望。
景澤說:“現在說什麼都是放屁,我現在只要你好好活著!”
景澤也是害怕的,他生怕哪一天早晨,曲靜深再也醒不過來。景澤眼圈紅了,熱淚忍不住迸出眼眶。不多,只幾滴,但已足夠。
曲靜深伸手幫他抹掉,眼睛裡突然蒙上了一層霧。有人不信命運,但從有記憶以來,卻未過過幾天好日子,生活裡七彎八折,大風小浪。或許真是自己福薄,剛收到戒指,就要經歷災禍。
看到曲靜深哭了,景澤捂住他嘴的手漸漸放鬆。曲靜深將他溫暖的手掌貼到自己臉上,溫聲說:“這輩子能遇見你,我很知足,也覺得這是特別幸運的事情。”
景澤的聲音已經顫抖:“不,應該是我幸運,能遇見你…”
曲靜深握住景澤的手,笑了笑:“那你就答應我最後一件事。”
景澤問道:“什麼事?”
曲靜深說:“你回家等我,我答應你,一定會回家找你。”
景澤搖頭:“這不可能!”
曲靜深輕拍了拍景澤的背,溫聲說:“你在這裡,我反而更容易洩氣。因為每看你一眼,都覺得會是最後一眼。”
曲靜深的話,景澤似乎一點都沒有聽進去:“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景澤俯□狠狠咬住曲靜深的嘴,有點懲罰似的故意弄疼他。
一吻結束,曲靜深並沒有生氣,還是溫溫和和地說:“乖,我答應你,肯定會好起來,回家見你。”
景澤說:“寶貝兒,你壞心眼,你就是故意讓我難受!”雖然是玩笑似的語氣,但卻比沉重的話語聽起來更讓人難受。
曲靜深說:“壞也是跟你學的,明天一早就回去,啊?”
景澤笑了:“要回,也一起回。”
曲靜深知道這話題再繼續下去,肯定不會商量出什麼結果。他突然說:“你的手機充完電了沒?我想玩會遊戲。”
景澤以為他突然開竅了,獎勵似的吻了吻他,將手機調到俄羅斯方塊遞給他,然後轉身去給他倒杯水。曲靜深似乎玩的很入神,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便聽到走廊裡喧喧嚷嚷的聲音,曲靜深站在門後朝外瞧了一眼,又有幾個病人被相繼送進搶救室。他回到床上躺下,景澤快天亮才睡,現在還沒睡醒。
或許是曲靜深想的事太多,病情一天比一天惡化,甚至有時會陷入輕微的昏迷狀態。醫生已經開始商量將他轉移到別的病房,將這裡騰出來給剛進來的病人。
為此,景澤跟他們理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