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這些親人,我自然不會像對著爺爺姐姐他們那麼實誠,大多是含糊推拒,正不耐煩地熬時間,手機響了。我低頭一看,號碼不認識,不過這不妨礙我以此為藉口脫身出來。
一直出了外婆家院子,我才接起電話。“李楓嗎?我是許鉞明。”電話那頭是一個清朗的男聲,熟悉得讓我會心一笑:“班長大人。”
許鉞明是我高中時候的班長同桌兼寢室友,高中畢業後出國了,我大一時還跟他聯絡了幾次,後來家裡出事顧不上,工作之後就斷了聯絡。我們高中寢室八個人,他還有陳松是跟我關係最好的兩個,想必是陳松把我的電話給他了。
我高中考的是市一中,學校是出了名的門檻高升學率高,有很多外地學生託關係高價過來借讀。用陳松的話來說,我們高中隨便扒拉出來一個,不是有才的,就是有錢的。而許鉞明就是難得的一個既有才又有錢的。那時我雖然父母還在,但家境實在算不上好,特別是在這所高中裡,基本上就是墊底的了。高中三年,真是沒少受班長照顧。平常的請客吃飯,複習時的一些資料書籍,體育課後的飲料……我還穿過班長的兩件運動服。還有我接的學校裡勤工儉學的活兒,一旦忙不過來,陳松和班長就是現成的壯丁。
另外我倆還要多一份難兄難弟的‘難友’情誼。高中是按成績排位,一班七十五人前十六名坐在中間那一小團地方。雖然理科班男生多一些,但前幾名往往陰盛陽衰。我們班也算是奇葩,前十六里只有我倆男的,被惡趣味的班主任放在最中間,由一堆女學霸團團圍住,下課上廁所都得一起,免得分兩次穿越人牆被人多瞪一次。陳松那時經常以此為樂,說我倆好好倆帥哥蹲在一堆不解風情的女學霸堆裡,為了避免浪費資源乾脆搞基得了。
“初六同學聚會,你能過來嗎?”許鉞明在那頭淡淡開口,我有些想樂,班長這高冷範兒還端著呢。“初六的話,”我數了數時間,我回來七天了,葉先生那邊還要再忙一星期左右,我提前兩天回去就行,初六還來得及。“應該能過去。再說班長開口了,爬也得爬過去不是?”我笑說了一句。
一直不回來還不覺得,這幾天見了好多人,也想起了好多事,一時間還真是挺想這些人的。現在想來,在學校的那段時間真是最輕鬆愉快的時候了,忍不住地想再回味一下。
“你用的是智慧手機?”許鉞明聲音裡帶上笑意。“嗯?”我有點懵,“是啊,怎麼了?”“把手機往前拿,對著臉,點確定。”
我按照他的說法操作,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要影片啊。別說,我也挺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的。
手機螢幕那頭晃動了幾下後穩定下來,出現一張絕對精英的面孔,無框眼鏡,冷光四射。我樂得不行:“許久不見,班長大人您越發威嚴了。”不同於我跟陳松這種對外人模狗樣對內經常逗比的草根一族,許鉞明就是韓流小說中的那種高嶺之花,人帥錢多冷氣四溢還有小潔癖,如今西裝革履髮型板正還架上一副無框眼鏡,完全可以去客串總裁小說了。
“你變化挺大。”許鉞明微笑開口,眼光透過玻璃鏡片莫名就感覺不一樣了。我在這邊笑:“哥帥了不少吧?”“嗯,確實。”許鉞明特認真地點頭,頓時我就不好意思了。自己的臉自己知道,我這模樣長開後是比以前好看了不少,但絕對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帥氣,這張臉長男人身上簡直是個錯誤。
我見到許鉞明真心是高興的,但一時間也是真心不知道說什麼。還是對方開口了:“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挺好的。”我笑笑,看他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我有些無奈,也挺開心,左右看了看,找了個馬紮坐在外婆家門廊下的過道里跟他說起這幾年的一些事,當然,一些不好啟齒地就選擇性放過去了。這些事我其實憋挺長時間了,不好跟家人說,免得他們不懂卻跟著想太多,也不好跟葉先生說,有撒嬌討要憐惜的嫌疑。現在知道了,有幾個鐵兄弟真心不錯。
“我在省會這邊開了家公司,你過來幫我吧。”我說了挺長時間,說完後靜了一會兒,許鉞明開口。
我笑了:“我能幫你什麼,幫你按摩啊?”班長總是這樣,真心好兄弟。
“好啊,分開以後我還真沒再碰到比你手藝還好的按摩師,現在肩膀酸了都找不到人管。你沒想過自己開家店嗎?”班長難得嘴角挑出明顯的弧度,笑著說。
“想啊,這不合同沒到期麼。我都想好了,等我退下來就在我們縣裡開一家小按摩店,名字就叫‘夕陽紅’。到時候你拖家帶口過來,我給你打八折。”我跟他逗樂。
“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