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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飲水機邊兒上倒了兩杯水放在他們面前,然後規矩地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離兩人的距離完全相等,以免又引發其中某人的心理不平衡。

接著陳旭陽點了根菸,又遞給顧鵬飛一根,顧鵬飛接著了可是沒點,放在桌上說,謝謝,我戒了。陳旭陽笑笑沒說什麼,然後問他,最近有沒有找到什麼有趣的東西?顧鵬飛略微猶豫了一下,很乾脆地搖搖頭,說,我已經進過大多數的擋案資料室,還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

真的?陳旭陽眯著眼睛多問了一句,我的心跳竟有些加速,看著顧鵬飛裝得天衣無縫的臉,他很是從容地勾起嘴角,反問道,陳總不相信我?

陳旭陽也笑出來,往沙發上靠了一些,說,哪裡的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我也相信他們沒那麼好對付,現在旭升的業績已經超出四海很多,就這樣下去他們也囂張不了多久,我們可以不用急,別出漏子就行。

我在一旁聽得如坐針氈,老實說,我是挺反感這種談論,就跟倆陰謀家聚在一起策劃怎麼謀財害命似的,不過如果忽略他們的說話內容,這樣和和平平的氛圍好象……還湊合,起碼比仇人見面來得溫柔吧。

顧鵬飛發現我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於是趁陳旭陽忙著製造雲朵的當兒,扭過腦袋悄悄跟我說,前幾天我回家了一趟,順道去看了你爸媽的,我一激動說了句特討雷劈的話,真的?還活得好好的吧?顧鵬飛的眼睛立馬一瞪,說你也積點口德行不,連你爹媽都咒,我吐吐舌頭,滿帶揶揄地說,你怎麼代我孝敬他們的啊,大孝子?

顧鵬飛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這地球人都知道,可當我第一次聽說的時候,腦袋裡立馬就浮現一連串畫面,在一間陰暗潮溼破舊的小平房裡,他爸一人含辛茹苦又當爹又當媽,尊尊教誨循循善誘,僅憑微薄的收入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他拉扯大,而他呢,常常被叫做沒媽的孩子受院子裡的小惡童們的欺負,打碎牙齒和血吞只能躲在被窩裡流眼淚,吃不飽穿不暖還得對著採訪鏡頭眼淚汪汪地說,我想有個媽,其表情悽慘程度絕不比山區貧困兒童說那句我想讀書的震撼力來得小。於是當時特心酸的我一把就握住他的手,十分動情地說,以後我媽就是你媽,你要缺什麼還是想吃什麼,儘管往我家跑,聽得他一愣一愣的。

結果後來我才知道,新聞媒體有多大的誤導嫌疑,這崽子的爸爸當年在外地淘金掙錢,銀子車子房子哪樣不少,多少風華正茂的痴情女子想套這鑽石王老五還怕約不著啊,而我們可憐的顧鵬飛呢,給寄養在奶奶家,生活費媲美白領月工資,小家夥吃得好穿得好有人疼,還能時不時報出單親家庭的身世博取無數男女老少的同情之淚,走到哪哪兒不給亮綠燈啊,哪用得著去咱家蹭飯吃?倒是常常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往我們家扔。

怪不得人家說男人一生有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

他似乎沒察覺我是在諷刺他,反而特自豪地說,那當然,我還跟他們講了你在公司怎麼個努力法呢,把他們樂的,我傻笑了一會兒,說,那他們有沒說什麼?他想了想,你確定要聽?看我脖子都得磕斷地點頭,他說,你媽叫我給你開開竅,逼你討個老婆。我立馬就給了他一拳,胡鬧,你丫編的吧?他揉著被我打的地方還不鬆口,真的,你媽還教我,必要的時候安排你們生米煮成熟飯……

直到對面的抗議般的咳嗽聲響起來,我才注意到那個被我們遺忘在角落裡的家夥,他瞪著我說,你倆在一起這麼久了,家常還沒拉夠啊?我撇撇嘴,掃興地挪回自己的位置上,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忙小聲地問顧鵬飛,你回去是為了看顧伯伯嗎?他怎麼樣了?顧鵬飛淡淡地笑笑,挺好的,還清了帳目上的虧空,又請了最好的律師……然後他伸出手指,給我比了個數,我將信將疑地問,四年?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說,本來至少得判十年的,那個律師還挺有本事,而且,曹伯伯也使了很大力氣……說到這兒他卻猛然停住了,然後笑著跟我說,反正,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愣愣地看著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開始慢慢在心底蔓延,然後陳旭陽突然問他,這件事情成功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成功……真的能成功嗎……?我現在才猛然意識到,曹家和顧家的聯絡根本不是那麼簡單,兩家不但一直是私下的朋友,生意圈裡的夥伴,而且顧鵬飛家裡出事的時候,曹家也是鼎力相助,雖說名義上是吞併了寰宇,可是實際上完全沒有把他們當倒閉的公司對待,反而是保留了公司的員工,把寰宇小心翼翼地扶持住,而且,就連顧鵬飛,在四海也是處處受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