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大人!吶,你願意幫我簽名了嗎?簽在我頭巾上?好嗎?」鬼冢一臉諂媚。
不理鬼冢,江睿陽低頭洗著服務生送來的碗。
「薰才不會。」
「欸?」
「沒事。」
「小太陽大人,何以突地問起此事?」彎腰抱拳。
「你別再看還珠格格練中文了。」不過這句還說得真標準。江睿陽抱拳回禮。
「好看吶,那個。」
彎腰的鬼冢抬起頭看著江睿陽冷淡的側臉,突然頓悟「啊」了一聲,一顆心頓時萬馬奔騰狂跳起來。
「小太陽大人!我、我不會去跟別人玩的,你在日本的期間我都會跟你玩!所以請幫我籤……啊!好痛!」
江睿陽「花茶」一聲插他雙目之後,抱起一疊碗走了。
事實總是殘酷的。
江睿陽滿頭油煙味站在玄關,拿著飯糰啾啾啾了半天,小雞沒來,母雞倒是過來了。
「你在幹嘛?還不快去洗澡,肚子餓的話我幫你去熱菜?」小阿姨敷著臉經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江睿陽只是搖搖頭,神情落寞地咬了一口飯糰。
* * * * * *
薰非常喜歡他同父異母的姊姊--彩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彩子讀的專門學校遠,平常住在宿舍不常回家,所以薰非常把握每次跟彩子見面的機會。
每次彩子回來,薰總是「彩子、彩子」地叫著,想跟她分享一些事情、想跟她玩一些遊戲。
只是那個姊姊或許並不是這麼想跟他在一起,這是隻有江睿陽跟小阿姨知道的事情。
小阿姨偶爾會在跟江睿陽的閒聊時間裡說起一些不順心的事情,寂寞、壓力、不自由,當然也有家庭的。
其實這個家庭並不如外人看上去的和樂。
一開始飯島要娶小阿姨時,彩子其實並不同意,但那時候小阿姨肚子裡已經有了薰,所以婚就這麼結了,小阿姨也就這麼住進了飯島家。
不成熟的女孩對於排斥的事情總是會採取一些行動,例如不改口叫繼母「媽媽」、例如在繼母洗澡時藏起浴巾、例如對繼母生的弟弟惡聲惡氣。
「有一次彩子從學校回來,薰跑過去姊姊、姊姊地叫,叫得多甜啊,可惜只換來一句『閃邊去啦』。」
事隔多年,就算彩子已經改口叫她媽媽、就算彩子對薰已沒有昔日的冷淡、就算表面上已經達到平衡,小阿姨仍然會將這件事一提再提。
彩子跟她總是有道距離,彼此安全,卻不親近的距離。
「那個查某啊。」小阿姨要說彩子什麼的時候總是使用臺語,多年生活下來,大概也憂慮講中文會被聽懂。
「她從來都不會幫忙做家事、不會照顧弟弟或自己整理房間什麼的,什麼都不會,飯島也寵著她……她要是我親生的,我才不會放她這樣。」
「那會把她怎樣?」這種時候總要回一些話。洗完澡還熱呼呼的江睿陽喝了一口飲料。
小阿姨也喝了一口,瞥了他一眼:「像你一樣,想打你就打你,然後命令你洗碗曬衣服,照顧薰。」
斯巴達。
「乾杯。」江睿陽眼眶有點熱,不知道是因為感到自己不值錢還是因為被小阿姨當作親生。
「乾。」
兩人將十勝牛乳一飲而盡。
結束跟小阿姨例行的晚間會談,江睿陽起身回房。
不和睦的家庭,犧牲者總是小孩。
常聽著阿姨說彩子的不好,站在他們家女人這邊,江睿陽私心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妹是沒什麼好感的,尤其是她以前對薰這麼冷淡。
光是想到那時候小小的薰出現的表情,江睿陽就忍不住揪著胸口的衣服,心痛難耐,艱難地一階一階走上二樓。
嘶哈嘶哈,竟然讓他家的薰露出那種表情,罪無可赦啊--
「陽陽哥哥!」大大的笑臉突然出現。
「啊,好久不見吶。」從回家到現在一直跟江睿陽錯過見面機會的長髮女孩跟江睿陽笑著打招呼。
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江睿陽仰頭看著薰拉著彩子衣角的手,緩緩挺直腰桿,慵懶的眼睛彎起,嘴角勾出輕笑,剛洗完澡的熱氣讓他看起來像仙女。
「好久不見,彩子。」是完美大哥哥的輕柔嗓音。
薰張著嘴看著費洛蒙開出百分之八十趴的江睿陽看呆了,而彩子雖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