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撥不比那撥知性,都是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先前招來的盡是些大學生,照顧的同時順便早教,但都是理論知識,沒什麼實戰經驗,紙上談兵。季秉恆怕再傷著小芷兒,讓徐禮心疼,索性換了撥有年頭老資格的,安生。
週末特地拉著徐禮去買新床,要那種兩邊都加高,小孩不容易翻下來的。
今天他心情很好,甚至還問了徐禮的意思,要不要帶小芷兒一起去。徐禮不表態,沒什麼想說的。
倒是季秉恆歡喜的讓人帶上小芷兒,一同出去。
一路上徐禮都怏怏的,和季秉恆同坐在後座。
小芷兒被季秉恆抱在懷裡,咯咯笑個不停,陌生的環境讓小傢伙興奮不已,不老實地在季秉恆腿上扭來扭去。
徐禮靠在座位上小憩,自始自終都沉默已待,面上仍是淡淡的沒有表情,但期間眼睛不時不經意地向小傢伙那邊看去。
小傢伙發現徐禮在看她,好奇地伸出蓮藕樣的嫩手想要抱抱,因為四肢的活動還不夠協調的緣故一個沒穩住,眼看著晃晃悠悠就要摔下去。
徐禮下意識伸出手,速度極快,在她跌落之前,從側面一把撈起下墜中的小傢伙,放到自己腿上。
小傢伙以為徐禮是在跟她玩,高興的不得了,小手一伸一抓地要繼續玩,得不到回應,便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徐禮,小嘴一嘖一嘖的委屈的要命,癟了癟開始鬼哭狼嚎。
徐禮敵不過,只好苦笑地奉陪。
徐禮抱著小芷兒,有一下沒有一下的逗弄著她,小孩子的精力有限,情緒來得快去得快,還沒到商場就累的趴在徐禮腿上睡了過去,口水流了他一身。
季秉恆一直沒說話,帶著笑旁觀這對父女之間的互動,這樣的徐禮多久沒見過了?
有點不習慣,卻著實讓他懷念。
甚至產生了一切又回到了從前的錯覺。
兩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去商場買嬰兒床,說不出的怪異。
小芷兒下車後一直被抱在季秉恆手上,小傢伙穿的精緻考究,小臉也粉嫩嫩的可愛的不像話,出現在季秉恆身邊也出奇的和諧,儼然一對慈父愛女。
徐禮跟在他們後面,整層兒童區在他們來之前就被清過場,除了他們沒別人,但是徐禮習慣了……他習慣跟在季秉恆後面,根深蒂固的習慣。
從他見到季秉恆的第一刻起,就跟在他身後,一直一直跟著,沒有停歇。
不知苦不知累。
直到有一天,夢醒了,愛空了,終於看透自己多麼卑微,可是現實殘酷,把他趕上了絕路。
情斷了,綁不住,走與不走,留與不留,他不想懂。
任何東西如果不好好珍惜,只一味地索取和傷害,又怎能保證它不會敗落呢?哪怕是讓人曾經瘋狂過的愛情。
季秉恆停下腳步,轉身,笑微微的看著他,等他走到自己身旁。
在一片赤白的光線裡,徐禮緩緩邁動腳步。
一切都變了……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最後帶回去的不只有床,還有各式各樣的洋娃娃。
只要是小芷兒喜歡的,全都買了回去,也不能說買,整座商場都是季氏的一個分支。
小傢伙最喜歡的娃娃比她自己都高半寸,根本抱不動,卻不捨得放手,硬著連拖帶拽非要自己拿著,遠遠看起來不知道是她抱著娃娃,還是娃娃抱著她。
回到家裡就被奶媽接過去,餵了碗魚肉鬆粥,洗了個澡,便抱著娃娃睡了。
晚上季秉恆枕在徐禮的小腹上,笑著跟他討論今天發生的事,他說,“這孩子真像你,一樣倔。”
徐禮有些困,聽不大清楚他說什麼,只想睡。
半夜的電話鈴聲,隨之而來的通常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魏明被抓了,太突然,季秉恆剛剛接到電話,檢察院的車已經停在季宅門口。
徐禮躺在床上沒有起來,外面亂哄哄的。
檢察院的人對季秉恆還算體面,走前讓他上來拿了點私人東西。
季秉恆什麼都沒動,只是甚是眷戀地摸了摸徐禮那張毫無起伏的臉,捨不得般又印上去親了親,道:“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徐禮慢慢地睜開眼,眼睛裡沒有東西一片空蕩,淡淡地,什麼也不說。
他們兩個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
季秉恆已經不在乎徐禮對他的不在乎了。
其實他們的現狀很簡單,他能感覺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