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些個人見解,給出處理建議。轉而聊到家事時,歐雋坤則說近來得空就和孟爸在一起,週末要麼去逛花鳥市場,要麼就去票友戲院裡粉墨登場與其他票友一起排戲,從《擊鼓罵曹》到《甘露寺》,兩人都過足了戲癮,“阿姨雖然沒阻止叔叔認我做乾兒子,但她也沒從自己的角度承認過我。她對我的態度很謹慎,總有客氣的疏離感,我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一切等你回來再繼續推進吧。”
“嗯……還有一個半月就回來了。”
歐雋坤卻說:“我後天會來都靈出差。”
“都靈?!”那不是從米蘭坐火車只要1個多小時就能到的城市?
歐雋坤微微笑道:“是的,有幾款照明產品FIAT很感興趣,但是日程很緊,只待1天,第二天一早直飛馬德里佈置展會,3天后回國,聖誕節再飛B市見投資人。”
聽他說起如此緊湊的日程安排,孟維很是心疼,“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拼了。”畢竟抑鬱症也可能會因為工作壓力過大而發作……
歐雋坤也有些無奈,不過還是故作輕鬆地說:“不拼不行啊,否則如何對得起當初離開SENSATO一心跟著我打拼的兄弟們呢?”
孟維盤腿坐起來,對著平板影片裡的人說道:“這時候你就要學我老爸‘垂拱而治’了,既然跟隨你出來的那幾位也是大牛,不如放心讓他們分擔一些專案,不然你這樣辛苦,我就要坐立不安了。”
“放心,我有數。”
終於盼到歐雋坤抵達義大利的日子了,可是這天的行程安排是要被拉去Nutella的產線做體驗,全程都要跟著導師和專案經理跑,根本脫不開身,更不用說可以親自去都靈的卡塞萊機場接機了……
忙完了一天的課程設計後,孟維也接到了歐雋坤的電話:“會議結束了,這就來米蘭找你吃晚飯。”
月餘未見,如隔三秋,孟維原本以為歐雋坤此行日程這樣緊張,見個面恐怕很難,哪知此時真有機會相會,心中難掩雀躍,“好呀!你打算怎麼過來?我去哪裡接你?”
歐雋坤沉吟道:“看來……只有做火車最便捷了。”
孟維說:“嗯,我之前有查過,最快的話,花20歐坐歐洲之星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到,或者10歐坐R車,就是稍微慢一點,不過你可以在車上稍作休整,我們吃晚飯不趕時間的,位子什麼的我這就去安排。”
“OK,我一會兒上網查一下餘票。”
不一會兒歐雋坤便發來了車次等接站資訊,孟維估算著時間在最鐘意的餐館訂好位子,接著衝回租住的地方把自己裡裡外外用心收拾了一番,而後開開心心地坐上綠線地鐵直奔中央火車站。
地鐵才開出去兩站路,他卻接到歐雋坤的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疲憊而愧疚,“孟維……對不起,我嘗試了很多次,但我做不到,我就是克服不了……對不起……”
孟維聽他在電話裡這樣說,心都揪起來了,忙問道:“沒關係,你別急,告訴我,你現在還好嗎?”這是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因為擔心會抑鬱發作,孟維總會在情況敏感的時候小心地詢問他來確保他的精神狀態穩定。
歐雋坤背過身去不看停靠在站臺的火車,額頭上還有冷汗流下。他閉上眼睛對孟維說:“我現在很好,只是一直不能坐火車,我努力了,可我就是做不到……我食言了,真的感到很抱歉。”
孟維忽然想到歐雋坤母親當年過世的事,便試圖讓他鎮定下來:“快別說傻話,做不到就不要勉強,誰都有難以克服的事情。你在新門火車站旁找個咖啡館先坐下來吧,我馬上坐最快的車來都靈找你。”
歐雋坤扯出個笑臉說:“好。”
順利趕上最近一班的歐洲之星,孟維原本興奮的心情卻也隨著疾馳的列車變得憂心忡忡。他早該想到歐雋坤因為年少時母親自殺的陰影而不能坐火車的,之前歐雋坤不就因為自己在地鐵幫助救人的事而發作過一次?當時歐雋坤不知疲倦地在壁球館裡打球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甚至於,這也就能很好理解為什麼歐雋坤每次去S市寧願自己開車好幾個小時上高速也不肯坐相對便捷舒適的的高鐵了,不是因為他想炫耀自己的車多牛多酷,而是實在是做不到接近火車、接近鐵軌。
完全可以想象,只要他踏近一步,那種黑洞般的恐懼感一定時刻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一下火車,他原本是想直接奔歐雋坤所在的咖啡館,哪知一出站就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了歐雋坤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