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早就把電話掛了……
“一共二十塊”司機報著價目表。
石畢吸了吸鼻子。愣愣地遞了錢。
“喜歡人家都去追回來吧。光打電話沒用,女人喜歡行動派的男生。”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石畢,找了錢,說得誠懇。
“謝謝。”石畢魂不守舍地下了車。
他在想司機的話。也在想自己說的那些話——
是在計程車上,知道司機是一個陌生人,和他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知道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見證過他的真心,好像非要這樣才有足夠的勇氣說這些。
可惜王良聽不到了……
天慢慢地暗了下來,石畢回設計所的時候碰到最後幾個剛下班的同事。
石畢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反鎖了門,縮成了一團,倒在沙發上就睡。
會議太冗長了。見到王良,更是太吃力了……
以後還是別去招惹……
石畢在辦公室裡睡了一晚上。
著了涼。
第二天就開始發燒感冒。
體質的關係,什麼流感總會中槍,凍了一晚,也中了招。
好不容易熬到了週末。週五吃過抗生素,覺得發了三天燒應該會好。
可是週六的時候,他已經燒到完全起不了床。
手機裡爸媽還在生他的氣。
想給哥哥打電話,想起田華因為婚事到底還是遷怒了他們家,哥哥他們多少被自己牽連。
石畢翻了一遍通訊錄。笑了笑,乾裂的嘴唇,非常地疼。
把通訊錄關了,用手機上網,找了首歌來聽,轉移一下注意力。
病總會好的。軟弱給所有人看欠一屁股的人情也會好,自己一個人扛著也會好。
根本沒有差。
只是生病人總是脆弱的。
他在聽一首老歌,《喜歡兩個人》。歌詞裡唱得好:就算很在乎自尊,我們依賴彼此。喜歡兩個人,就我們兩個人,在不安的世界裡找到安穩。
女人的聲線悠長而深情。把他唱哭了都不知道。
之前生病,王良總在他的身邊。他一個人過了一輩子了,到頭來,總會有什麼是最後的那根稻草,把他給壓垮——
“什麼事?”
“我病了。”
“……”
電話接了起來。王良好久好久都沒有再說話。
石畢覺得自己一定是燒糊塗了:“我打錯了。”
石畢的聲音啞得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他天真的想著,王良或許很忙,忙到根本沒有看來電顯示。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
“你在哪兒?”
“……”
“你家地址!”
“豐樂街……”
……
王良的小尼桑開得飛快。
石畢家的地址就在設計所邊上的,以前他總會去那條街給石畢買早餐。
那個人病了他幾天前就知道,麥柯罵他只懂得偷偷問沒種去找人。他也不在乎。
擔心是肯定的,沒想到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能嚴重成這樣!
不會去看醫生的嗎?
王良把石畢家的門敲得很響。
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有人給他開門。
石畢的衣服穿得整齊,偏偏是人站都站不住。臉燒得紅紅的,嘴都燒得裂開了,櫻紅色的一片。
“嘖,你搞什麼!”王良一看到人,滿腔的心疼被怒意蓋住了。
石畢那句:“能不能陪我去醫院”都沒有說出口。
王良直接把人拉了過來,送去了醫院。
掛號,看病,拍胸片,驗血,等結果,開藥,掛水。
一路上石畢連說話的力氣的都沒有,人暈暈的,視力都模糊了。他一直忍著咳嗽,因為一咳好像整個肺都要炸開一樣。
王良帶他去一個地方,讓他坐著他就乖乖地坐。讓他伸手抽血,他就伸手,讓他張口喝水他就喝。
掛鹽水的時候,王良走了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在他手裡塞了一隻唇膏:“塗一些,我問了,導購小姐說這個最好。”
“嗯。”石畢拿著唇膏,也不開啟。見到人坐回自己身邊的位置,只是把暈乎乎的腦袋靠在了王良的肩膀上。
“難受?要不要去裡面睡一下?”王良見人不動,一轉頭就看到石畢的腦袋枕著他,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