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陳曉好像又聞到了那晚聖誕大餐的香味,裡面摻雜著淡淡的薄荷香,還有親吻的觸感……
陳曉睜開眼睛,一轉頭,額頭上溫熱的毛巾掉了下來,胸前窩著一隻花斑貓,竟然是真金。他想到了什麼,迅速地坐了起來,貓咪跳下了床,用一種不爽的眼神看著他。
而明明被他弄得亂糟糟的房間,此時依舊是到處放著他的衣服和各種檔案,只是檔案被整齊地一份份放在了他的床頭,隨處亂扔的衣物也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他們原本的位置上……
客廳裡也是一樣,到處整整齊齊,餐桌上,擺滿了他愛吃的早飯。
是張明……
這樣的清晨不是第一次了。
上回陪表哥應酬喝高了,自己回家的時候走錯了路繞了一大圈才回到的家,第二天早上也是這樣,夢到了管家,家裡整整齊齊……
今天也是,昨晚——
陳曉只記得原本他要陪麥柯看演出,結果晚上滕誠讓他去接專案部的張經理再回來,他去接瞭然後就被稀裡糊塗地灌了好多酒,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陳曉有點亂,繼續坐了一會兒讓自己徹底醒透,終於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跑回房間找到自己的手機,已經被調成了靜音模式,上面有七八個電話,還有一條簡訊。
電話都是滕誠秘書辦公室的同事打來的,陳曉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多了,他記得今天一早滕誠有很重要的會,他負責送人去會場。陳曉背後都冒涼汗了,這是他第幾次搞砸事情了?每一次他都好自責,好難受的。
陳曉洩氣地去看簡訊。
是麥柯發來的——
“醒了就過來海景別墅,張明今天跟你表哥出去了,白天我看著你。”
……
此時。麥柯在海景別墅,正對著被剃成個禿瓢的白銀欲哭無淚。
他想起白銀差不多每週都會被送去寵物醫院洗澡美容,一直都是管家帶去的,一定是昨天滕誠欺負小表弟狠了,管家心疼了,所以上午寵物醫院送回來的白銀就變成這樣了。要知道那個怪脾氣的土豪其實挺喜歡白銀的,這孩子也就一歲不到但是很討人喜歡的,只要滕誠在家他就會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土豪健身的時候它就會在器械邊上趴著,偶爾還會嗷嗚嗷嗚叫兩聲給土豪打氣。
麥柯和滕誠開玩笑說,什麼叫狗腿,白銀就是狗腿的代名詞。
而土豪這種明明喜歡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人,能做的不過是讓白銀跟著不攆走而已,但是白銀湊上去要摸摸求愛撫的時候,滕誠絕對是不會伸手的,他會裝作沒有看到。
麥柯覺得滕誠根本不能叫懶,應該叫彆扭到極點的悶騷怪。
想著管家也是懂土豪的心意的,故意把土豪心裡挺喜歡也在意的白銀弄成了這麼一副模樣,他腦補著晚上土豪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很介意,又不好發作,然後用別的法子折磨別人的模樣。
好在陳曉快中午的時候過來了,看見真金依舊毛髮健全,麥柯嘆了口氣。
別墅樓頂還在裝修,麥柯看著宿醉還沒徹底醒透的小表弟,提議去外面散散步。
陳曉應了,只是一路上也沒見他多有精神。
麥柯做了些三明治,又帶了些喝的,陪著陳曉去海邊散散步。入冬了,陽光依舊很溫暖。大週日的,除了滕誠這種奇葩一大早去開什麼例會,很多思維正常的人選擇來海邊享受人生。而海景別墅前面連著隔壁五星級賓館的海灘是不對外開放的,土豪就是土豪,滕誠不喜歡從家裡一眼望出去一片花花綠綠的人的感覺,於是麥柯也跟著佔了便宜,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很大一片的平靜。
身邊的小表弟走了會兒就累了,麥柯拿出毯子,兩個人坐下,曬曬太陽吃午飯。
“麥哥,以後我會找個女孩子結婚的,我想和我爸爸一樣,結婚有個自己的孩子。”陳曉背對著陽光,無意識地咬著三明治,眼神是糾結的。
“嗯。”麥柯笑了,伸手揉揉陳曉的腦袋。“是個好孩子,不讓大人操心。”
“可是……我好怕張明……”陳曉喏喏地道。
“你討厭他?”
“不討厭……”
“喜歡他?”
“……”
“呵……”麥柯望向遠處的大海,“你不喜歡他也不討厭他,你怕他做什麼?都是給滕誠打工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們算是同事。”
“可是……他總是神出鬼沒的……”陳曉盯著三明治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