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卻發現是您的人為疏失,不僅要負擔所有的修繕金額……」保險經紀人慾言又止的看了費利斯一眼。
費利斯於是接著說下去。「根據您的租約,必須賠償房東——也就是賀林少爺的損失。帕提瑟先生,請想想,真的值得嗎?」
安傑挑高眉頭,對方的話語反而激出他的傲骨。於是他轉過頭,冷冷的對保險經紀人說:「麻煩貴公司儘快展開調查。」
保險經紀人雙手一攤,「如您所願。」他拿出PDA,「我會請調查員以最急件優先進行調查工作,最慢在一週之內將會有結果。在此期間必須封鎖現場,咖啡店得暫停營業。」他在PDA上滴滴答答的寫了一陣,「……確認送出。有進一步訊息我會立刻通知諸位,告辭。」
保險經紀人離開後,費利斯也輕快的回到賓士車旁;這時,威廉反而下了車。
安傑看見威廉似乎朝自己的方向過來,他立刻轉身走進RiveGauche。「安傑——」威廉在後面叫喚,他卻毫不理會。
「安傑!」威廉快步繞到門前,擋住他的路。「安傑,我……」
安傑挑釁的瞪視著。威廉摘下墨鏡,彷彿想解釋什麼,然而支吾半天之後,還是說不出所以然;最後乾脆雙手一攤,「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安傑。」
「當然不需要。」安傑白了他一眼,改從旁邊繞過去。
看安傑真要走,威廉不假思索的伸手用力扯住安傑的右手,剛好觸碰到他的灼傷處。安傑痛得發出一聲慘叫,膝蓋一軟差點沒跪倒;激烈的反應嚇得威廉立刻撤開手。「怎麼了?」
安傑沒理他,徑自走進店裡的廁所,脫下外套用冷水沖洗手臂,想借此減緩痛楚。而他右手臂上原本豆大的水泡已經像麵糰發酵一樣變得更大了,在手肘處的幾顆甚至有栗子大。「該死……」
「我的天啊,你被灼傷了?」看到安傑滿右手的水泡,威廉瞪大眼睛,非常擔憂,「看起來很嚴重,你該看醫生……我讓司機載你去醫院。」
「不需要,我很好。」安傑痛得臉色發白,還是逞強,「你快走吧,別在那裡惺惺作態的掉鱷魚眼淚。」
「安傑,別任性了。」威廉繼續勸他,「燙傷放著不管,如果感染或發炎讓手毀了怎麼辦?沒有右手,你怎麼繼續做甜點、怎麼追尋滿肚子的夢想?」
「哈,你還真會替我著想,教人感動。」安傑沒好氣的譏諷,「還是說,你怕我的右手毀了,根本是因為右手臂上的痣?痣沒了,你就少了一個病態偏執的目標,小少爺?」
威廉瞠大雙眼,頓時錯愕得無言以對。被說到痛處,他不禁惱羞成怒,一掌用力拍向牆,「他媽的,你以為自己是誰」」他惡狠狠的瞪著安傑,「也不想想自己幾歲了,還在那裡耍什麼鬼脾氣,真以為自己很珍貴嗎?你自己說吧,除了做什麼鬼蛋糕之外,你有其它的長處嗎?不知好歹,儘量去毀掉你的右手好了,關我屁事啊?一無是處的傢伙!」
安傑雙手握拳,強壓下即將爆發的情緒,咬著牙低聲命令道。「滾。」
威廉沒多說什麼,甩頭一陣風似的大步離開那裡。
接著,安傑怒吼一聲,一拳揍向廁所的鏡子,鏡子頓時像蜘蛛網似的龜裂開。都說鏡子破了會招致楣運,但是,到了這一步,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了。
沒錯,以他的年齡,耍脾氣只會丟人現眼、被當成笑柄:撒嬌是清純少年的專利。然而,即使如此,他也需要最基本的尊重……和真心。
從破碎的鏡子中看到自己的破碎影像,安傑閉上雙眼。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他只知道,無論任何理由都無法再自圓其說。
在廁所不知道發呆了多久,當安傑離開Rive Gauche,決定應該去就醫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他又意興闌珊的回家。
直到翌日早上,安傑被右手的灼傷痛醒、整隻手虛弱無力還顫抖不停,而且連表皮顏色都有些變黑時,他知道真的不能再拖,立刻趕到醫院去看急診。
「你怎麼等到這種程度才來看?不會痛嗎?」值班的外科醫生語氣中帶著輕微責備意味。
他將安傑右手上的水泡都剪破,以滅菌生理食鹽水清洗之後,叫護士塗敷上一層厚厚的燙傷藥劑,再包上燙傷紗布,叮嚀他每天要換藥兩次,還開了消炎止痛藥。安傑清楚自己的藥物過敏體質,所以,如果不是痛到無法忍受,他不會輕易服藥。
就醫之後,安傑的手舒服多了。回到家裡,他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