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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候,太習慣性的設定理想目標、盲目的關注追求,卻沒有想過目標是否真的有意義,然後,就會忽略很多近在眼前的真相;而A。P。的關鍵也正是在此:確立信念,知道自己真正要什麼。

威廉抬起頭,又是這句「知道自己真正要什麼」——但這一次他無法反駁。他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他一直將里昂當作追求的目標,然後在此時此刻,知道他和里昂之間有著咫尺天涯的遙遠距離,雖然失望、卻沒有預期中的難過,好象他潛意識中一直明白似的。他懨懨的合上論文,轉身走出旗艦店。

「威廉,你去哪裡?」費利斯在背後叫道。

「隨便走走。」威廉將雙手一攤,「你幫我收行李吧。等我回來就準備出發。」

威廉在路上瞎逛,意興闌珊的隨性瀏覽著商店櫥窗。即將離開這個城市,他知道自己下次再也提不起勁造訪,於是想趁告別之前留下一些友善的回憶。

服飾、精品、美食……時尚或傳統,大眾品味或個人風格,紐約街頭的店家的確極富特色。

威廉經過一家寢具店,接著是鞋店,然後是雪茄專賣店、旅遊書店;接著,他來到一處門面雅緻的古董店前。

櫥窗裡擺著一些Minton瓷器、青銅小像、一張維多利亞時代的桃花心木小櫃、櫃上放著兩個陶瓷娃娃,還有一隻古董泰迪熊。

泰迪熊的頸子上繫著圍巾、身上套著一件天藍色雙排扣風衣,威廉瞟了泰迪熊一眼,突然覺得它身上那件風衣讓安傑穿起來應該很好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憂傷。他就這麼停下腳步,站在櫥窗前瞪著泰迪熊。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古董店裡走出一位滿頭銀髮、穿著刺繡套裝的婦人,手上拿著一杯水,和藹的對他說:「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要無憂無慮,不應該哭。來,喝點水。」

威廉疑惑的看著婦人,「誰哭了?」他隱約覺得臉頰溼潤,伸手一摸,才驚覺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流出,想止都止不住——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流淚。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已經哭了多久。

堂堂頂級名錶世家少東:威廉·賀林,竟然也有呆立在櫥窗前對著一隻絨毛玩具掉眼淚的一天。

「這隻泰迪熊是一九○五年的德國Steiff金耳扣,風衣是後來我才幫它穿上的。」老婦人從櫥窗中抱出泰迪熊,輕輕的親吻了熊耳朵一下,「在拍賣會上,它的身價最少值五千美金……」

威廉二話不說,立刻掏出皮夾,「我出六千。您收支票嗎?」

老婦人先是一愣,接著笑了,「你會錯意了,年輕人。它是非賣品,只是來古董店陪我而已。它是我祖父送給我父親、父親給我的禮物;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無價之寶。你也有一隻這樣的泰迪熊嗎?」

威廉垂下眼,喝光杯中的水。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開口:「沒有。」他看著水杯,「我認識一個男孩,他非常喜歡超人,收集了所有超人的東西,其它的玩具都看不上眼。有一天他無意間找到一隻泰迪熊,由於和他收藏的玩具完全不一樣,他不知道該把泰迪熊放在哪裡,所以……」

「我希望那個男孩沒有丟掉泰迪熊。」老婦人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男孩心裡應該很清楚,超人是他的偶像、他『崇拜』超人;但那隻泰迪熊是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如果丟掉,就再也沒有了。」

威廉抬起頭。

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

三秒鐘之後,威廉將杯子還給老婦人,說了聲謝之後轉身就跑。他衝回旗艦店開了BMW車,朝安傑家的方向疾駛。

他必須見安傑一面、必須和安傑說清楚一件事。

來到安傑的Loft,威廉按了老半天的門鈴,屋裡卻一點響應也沒有。該不會睡昏了?威廉鍥而不捨的繼續按了好一會兒,越按越火大。接著,他乾脆不按了,從安傑信箱裡找出備有鑰匙,徑自開門進去。

「安傑?你在睡覺嗎?」

威廉到處找了找,不見安傑的人影:Rive Gauche暫時停業,那個右手灼傷的傢伙不待在家裡休息、能跑哪裡去?威廉來到廚房,懊惱的坐在餐桌旁,看到桌上放著兩個印著當天日期的藥袋。威廉翻了一下藥袋裡的東西:塗藥、紗布、生理食鹽水……

東西不少,安傑有辦法自己換藥嗎?威廉拿起一罐灼傷軟膏,閱讀了一下成分和使用方法又放了回去。接著,他注意到藥袋下壓著一張「料理大獎賽」的通知。

威廉頓時恍悟。立刻一拍桌子,刷的一聲站起來衝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