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哽到,想說點什麼卻忽然發不出聲音。
肖研等了一會,像是有些失望,慢慢靠到孟浩身邊,蹭著對方的臉頰:“孟喆你怎麼想著要過來?是真的擔心我會自殺嗎?……”
孟喆平靜了一下,輕輕拉開他,努力找到了一個話題。他說肖總,我是覺得你新的規劃方案很好,本來想今天見面了好好和你聊聊。
肖研抬頭看著他,臉色變了幾下,忽然間狠狠地把手裡的瓶子朝著地上一摔:“孟喆,今兒是我生日,我什麼公事都不想聽。你要麼留下來陪我上床,要麼現在就滾!”
孟喆和他對視了幾分鐘,轉身重重地把門一摔。肖研躺在地上,聽著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漸漸走遠,只覺得徹骨的疲倦。
他原本不是想這樣的——孟喆的到來已經是個意外,他不過想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日子裡,有個人坐在身邊說說話而已。
不過也已經習慣了——曾蘭離開以後的這麼多個生日,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自然也有過喧囂熱鬧的場面——曾經他大手筆的包下了整個霓裳皇宮,每個過來慶生熱舞的小姐都有2000塊的彩頭。老闆當夜還專門送上了幾個從泰國過來的妖嬈男女,聲色犬馬的一夜糾纏,每種花樣都是最新鮮的。
只是眼睛睜開以後,什麼都沒有改變。伺候他的男人女人拿著錢高高興興地離去,只剩他一個人躺在柔軟豪華的大床上,依舊只有滅頂的空虛。
所以到了後來,他很少在去湊這樣看似熱鬧的大派對,往往只是隨便找個地方喝喝酒,看著天色由暗到明,一點點的消磨著自己逝去的光陰。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看著上面斑駁凌亂的疤痕。
所謂的“自殺”其實並不是在和孟喆開玩笑,曾經很多次,他試著將鋒利的玻璃片從動脈上劃下,看著熱騰騰的血瞬間噴湧出來,感受著刺激麻木的尖銳痛感。
只是和孟喆遭遇之後,鬥智鬥勇了好一陣,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了這樣的念頭。
肖研就這樣躺在地板上,半睡半醒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心裡那股掩藏了很久的衝動在慢慢滋生,他嘗試著撫摸周邊破碎的玻璃片。
不知躺了多久,他忽然聽到汽車的轟鳴聲再次響起。他還在發怔,孟喆已經重新把門踢開。
“起來吃點東西!”對方虎著一張臉,手裡拎著幾個飯盒,像是從街邊買來的熟食:“還有……蛋糕店大多下班了,暫時只能買到這個,你將就著吃……”
一個歪歪扭扭的蛋糕被擺在了桌上,奶油塑成了機器貓已經變了形,看上去很醜的樣子。
他們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奇怪。
兩個穿著商務襯衫的男人面對面的坐著,面前是味道可疑的一堆小攤上的食品,外加一個醜的髮指的機器貓蛋糕。
孟喆有點笨拙的插了幾根蠟燭上去,自己也有點尷尬的樣子:“你要不要先許個願?”
肖研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有點彆扭:“30多歲誰還搞這些。”
他閉了一下眼睛,還是顧著勁兒“呼”的一聲吹了下去,孟喆鼓勵性的拍了拍手:“不錯,肖總今年必定心想事成~”
吹了蠟燭,兩個人悶聲不響的吃了幾口菜,一時間倒也無話可說。
這樣的氣氛實在太詭異,孟喆想了想,站起身來準備切蛋糕。沒想到肖研同時也把頭湊了過來,手裡還捏著一個塑膠盤子,兩個人的頭猛地撞在一起,瞬間都有點想死的衝動。
最後還是肖研亂七八糟的蛋糕切了一下,挖了一塊遞了過去。
孟喆接過來,禮貌性的吃了兩口。無奈味道實在太令人髮指,只能默默放下了盤子。
肖研胃口倒還不錯,在那堆膩味的奶油裡扒拉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喂!”
孟喆聽他招呼自己,正要搭腔,一塊奶油已經瞬間被抹到了臉上。肖研笑嘻嘻地咬著叉子:“孟總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看~”
孟喆哪裡會吃這種虧,哼了一聲,直接操著手裡的盤子就甩了過去。兩個人一時都玩性大起,片刻間你來我往都被劣質奶油敷成了一臉狼狽。
終於,眼睛被奶油糊住的孟喆先敗下掙來,摸索著浴室的方向準備去洗把臉。
走到一半,他忽然覺得眼前的燈光暗了一下,腰的地方,已經被人狠狠抱緊。
“孟喆……”他感覺對方的嘴唇貼在自己的唇上,聲音微啞,像個怯怯的小孩子:“要不要接吻?”
這多麼奇怪的一句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