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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睫毛將原本銳氣的深邃五官打磨的很溫柔。

程維,他還是那麼的好看。

我靜默無聲地仰頭凝視他近在咫尺的臉,恍惚覺得這些年發生的一切就像做了場漫長的噩夢。夢醒了之後,我們還是忙碌在學校與家庭兩點一線中的應屆生。

他只不過離開了我短短几分鐘,去客廳收拾書包,將明天要交給老師的練習卷整理好。

只是這樣而已。根本沒有四年那麼長久。

程維,我們……還回的到過去嗎?

彷彿中了魔咒般,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沿著他立體深邃的五官一寸一寸地輕輕撫摸,從下巴一路撫到眉弓。指尖貼在他微皺的眉心揉了揉,又慢慢沿著原路滑下。

眼睛。鼻樑。嘴唇。

那麼仔細認真仔細地,把他的樣貌印到心裡。

手指停頓在他唇上,細膩卻有些清冷的弧度,唇色淡淡的,上薄下厚,不笑的時候顯得很冷淡,甚至有些孤傲危險的氣質。

手放下來的時候隱約感到失落。躺在我身邊的男人,到底和四年前的程維不再一樣了。

這四年時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呢?

我疲憊地想著,卻逐漸發現這是我不可能想透的事情。有時候棋差一步就可能改變整個人生。就拿我來說,當年我們分手時,我還只是個不學無術的高三學生。到了現在,我二十一歲了,老人說世上絕不能沾的三樣東西:黃、賭、毒,我一樣不少,全染過了手。

我自己尚且墮落到這種地步,又有什麼資格去苛責程維的蛻變。

輕輕湊過去,吻住他有些陌生的唇,我閉上眼睛,努力把他嘴唇的溫度和淡淡的菸草味一起,用力地,用力地刻進記憶裡。

“程維,再見了。”

我貼著他的唇,輕輕地對他說。然後眼淚順著臉頰滾落,無聲地洇溼了枕套。

作者有話要說:被和諧了再提供傳送門= =乃們先速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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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35、35 。。。

夜班的環城巴士慢慢地行駛著,我坐在最後一排,蜷縮成團,望著雨點打在公交車窗上。窗外沒有行人,偶爾幾輛出租開過,車燈在雨水中模糊一片。

我緊緊攥著擱在膝頭的一隻塑膠袋,那裡面有幾塊零錢,一張身份證,一部手機,泛黃的一寸照。

這四樣東西,就是我全部的家當。

原本還有一串家門的鑰匙,一串殘破的貝殼風鈴。那風鈴是程維高中時送給我的,之前我一直帶在身邊。可是獄警也許把它當成了垃圾,出獄之後,歸還給我的物品中並沒有它。而家門鑰匙,在我爸媽拋下我只顧自己逃命時,我就知道它對我而言,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先生。”司機停下來,回頭叫我,“終點站到了,您還不下車嗎?”

“啊?”我愣愣地望著他,微張嘴巴發了一會兒呆,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在司機失去耐心前下了車。

是啊……終點站到了。

可是,我的目的地在哪裡呢?

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去。

外面的雨很大,我孤零零地在路上走著,沒有撐傘。衣服很快就溼透了,粘在身上。手腕的勒痕還在隱隱作痛,私密處更是難受的令我臉色蒼白。

我舉步艱難地挪動著僵硬的腿腳,漫無目的地不停往前。

只有塑膠袋還是乾燥的,我把它包起來,緊緊護在胸前。那裡面有他的照片,我不希望雨點浸溼他淡淡微笑的臉。

他是我的愛人。

站在跨江大橋的護欄邊,夜裡墨色的江水遼闊無盡,連江寒雨催開了一朵一朵透明的碎花,橋上璀璨如星的暖色霓虹燈倒映在波紋起伏的水面。這個城市的雨早已沒了水墨畫般煙雨朦朧的迷醉感,反倒如同一幅飽滿厚重的油畫,凝固著一層重彩。

我在這幅油畫中站了很久,淋著雨,望著寬闊無垠的江面。

很多年沒有仔細地想過事情了,我就在大雨裡反反覆覆地想了許多遍。越想就越冷靜,越冷靜就越心寒。不知不覺手臂上都竄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背後的涼意也讓我牙齒輕微打顫。

為了驅逐寒意,我跑去最近的一家自動販賣機前,用僅有的零錢買了三罐啤酒。回到江邊一個人開啟易拉罐咕咚咕咚地就喝了起來。

第一